盛珣眯起双眸,眼底寒芒闪烁,脸色格外阴冷。

下一刻陌生电话打来,这次盛珣接通了电话。

“盛珣。”电话那头男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但你妈不在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

盛珣打断他:“你在我妈墓地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顿,又继续道:“你怎么给你妈找了这么偏的墓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你就让你妈一个人这么孤零零地躺着?”

说完,他顿了顿,声音又和缓下来:“你妈以前最爱的就是她的乐队了,她也最爱热闹了。我想着将她墓迁到京城去,这样你以后想祭拜,可以随时回家祭拜。”

“你敢!”盛珣骤喝,额头青筋鼓起,脸色非常难看,“你敢动我妈一下试试!”

男人不以为意:“盛珣你还小,不知道金钱有多大作用。你要是有钱,就不用把你妈葬在这种小地方了。”

盛珣闭了闭眼,压下眼底滚动的情绪,随即冷冷地扯起嘴角:“那是我妈的家乡,你连我妈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男人根本不在乎盛云昭的家在哪,男人要的就是盛珣听他的话,跟他回京城谢家。

“盛珣你也闹够了,你总归是我的血脉,早晚要回谢家的。我现在只给你一个选择,答应跟我回谢家,我就不动你妈的墓。”

盛珣正好停在校园小道的树影下,树影幢幢,光线昏暗,阴影笼罩着全身。

他垂着眼,眉宇间阴霾遍布。

电话里男人还在威胁:“你要是不想你妈死后都不安生,你就跟我回去。老爷子快不行了,只要你在老爷子死前入了族谱,你就能分到一大笔财产。”

“盛珣你根本不知道那是多大的一笔钱,你以为你清高打的那些工,能挣多少钱?等你拥有数不出完的钱时,你就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幼稚!”

“是吗?”盛珣嗤笑,忽地道,“那你挖吧。”

“什么?”男人惊愕,但还没等他再问,盛珣已经挂断电话了。

盛珣在树影中站了会儿,才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主道上。

主道上路灯明亮,来往的大学生青春又靓丽,张扬着这个年纪最好的姿态。

盛珣脚步一转,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宁城大学的图书馆后有一面老墙,是旧校区还没重建时留下的。当初没有推倒,如今便成了艺术生的涂鸦墙,还有表白墙。

表白墙上用各种颜色的笔,写下了不少人的名字。

其中盛珣的名字,密密麻麻,无处不在。

但要说表白墙上最显眼的,应该是一幅人像画。

或者说用一个人的名字“画”的一幅画。

那数以万计的名字,是两个字

沈鲤。

画像中的朋克少女一头银白色齐耳短发,彩虹星星耳环,黑色紧身上衣,露着半截白皙的细腰。

腰上还系着一件红格子衬衫,脚下是一双黑色长靴。

少女手中拿着一个话筒,微垂着眸,似乎在低声唱着什么歌曲。

沈鲤上大学那四年,肆意张扬,明媚生姿,让无数人为她着迷,倾倒。

她的粉丝一人一笔,在这面表白墙上,将她最后一场表演定格了下来。

哪怕如今她已经毕业了,但当初她留下的神话还在。任谁看到这幅画,都能想象到那个站在舞台上的少女该是多么的魅力四射。

盛珣静静地盯着这幅画看,脑中又想起不久前车里,沈鲤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的模样。

如今的沈鲤跟画上的人已经很不同了,她没有再玩最喜欢的音乐,而是进了家族企业,规规矩矩的,像是每一个普通的人。

但沈鲤怎么会普通呢。

她还是什么都没变。

跟两年前他办完休学手续出来,却在广场上看到沈鲤最后一场表演时,一模一样。

这时盛珣的手机响了一下,两条信息进来了。

【盛珣你妈的坟墓里怎么是空的?她骨灰呢?】

【你早就料到我会动你妈的骨灰是吗?你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盛珣轻笑一声,谢逸海还真的奈何不了他。

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唯一能拿捏他的母亲骨灰,已经被他放在一个谢逸海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是校草盛珣哎。”

有两个女生路过这里,看到站在表白墙前男生,忍不住低声尖叫。

盛珣听到了声音,偏头看过去。

两个女生推推搡搡着想过来,盛珣却抬步离开了。

他往宿舍走去,到宿舍楼下的时,手机又响了一下。

他没在意,继续抬步往前走,可下一刻微信铃声响了起来。

谢逸海没他微信,不可能给他打微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