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想到这里,便不准备跟谢珣计较。
就算谢珣是谢家太子爷,那他也是弟弟。
谢珣将一身火锅味冲干净,出来时就见沈鲤找酒店又要了两床被子,正在地上打店铺。
谢珣擦着头发走过去,道:“你不用睡地下。”
沈鲤将被子铺好,抬起头来道:“这是给你铺的,你晚上睡地下,不准上床。”
谢珣动了动唇,正要开口,沈鲤警告地指着他:“你要是敢半夜上床,就算你拿投资威胁我,也休想我
她这副模样让谢珣想起以前,想起他刚和沈鲤一起住的时候,那时沈鲤也是只让他打地铺不许他上床。
一会儿说他身上火气太重,一会儿又说她不习惯和人一起睡,总之就是他要是上床,她就会睡不着。
他眼底神色悠远,到底没说什么。
沈鲤也冲了个澡出来,见谢珣乖乖躺在地铺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心满意足回到大床上,但她刚一躺下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沈鲤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味,冷幽幽的,是谢珣身上独有的味道。
跟原先男生身上的清爽干燥不同,现在的谢珣多了一股冷郁而幽沉沉的味道。
像如今的谢珣给人的感觉。
沈鲤躺在床上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她白天睡了很久,但实际上她没玩一会儿手机就睡了过去,连床头灯都忘了关。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时听到房间里又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
“嗯……让对方派人来谈……合同等我回来再签……”
沈鲤一下子清醒了,目光朝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
清晨酒店窗帘只拉开了一条缝,碎金般的阳光携光而入,浮动的光影在地板上轻轻晃动。
而隔着一扇玻璃的阳台外,谢珣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肩膀宽阔,气质沉稳而有力。
沈鲤刚听到模糊的两句,就看到他挂断了电话。
但他没有立刻进来,而是手掌拢着清晨的寒风,点着了一根烟。
沈鲤拧了下眉头,以前的谢珣是不抽烟的。三年一过,很多习惯都改变了。
谢珣倚在阳台栏杆上抽烟,姿态慵懒,深邃的眉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寡淡冷漠,似乎和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屏障。
谢珣抽完一根烟,打开了阳台玻璃门,推门进去时就看到沈鲤坐在床上,正看着他。
他脚步一顿,迟疑进还是不进。
沈鲤这时已经从床上蹦下来了,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说:“身上味道散干净了,再进来。”
谢珣“嗯”了一声,又乖乖退回了阳台。
他这副听话的样子,倒是让沈鲤以为他还是三年前的大学生呢,而不是张口闭口拿投资威胁她的讨厌甲方。
他隔着玻璃门,目光幽沉沉地看着屋里的沈鲤。
沈鲤从沙发上拿起外套穿上,又从桌上翻到床头,连被子都掀开了,拧着眉到处在转圈。
谢珣见她眉头越皱越狠,便出声提醒。“头绳在你手腕上。”
“啊。”沈鲤一拍脑袋,果然一看就套在自己手腕上。
她两只手随意抓了抓头发,扎了个低马尾就进卫生间洗漱了。
谢珣忍不住勾了一下唇,在初冬的清晨凉风中竟有别样的温柔。
沈鲤洗漱好出来,见谢珣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拿着笔记本,似乎在等她。
沈鲤忙道:“我马上就好。”
她跑去穿袜子,又重新扎了头发,要出门时谢珣忽然将外套披到她肩上,语气随意。
“你穿的太少了,京城比宁城冷。”他说完似怕沈鲤不要他的外套,又补了一句,“今天降温了。”
“哦。”沈鲤往身上拢了拢谢珣的外套。
她又不是傻,外面冷的话有衣服干嘛不穿。
两人进电梯时去餐厅时,沈鲤忽然想起来问:“你昨晚睡好了吧?”
谢珣“嗯”了一声,眼皮半掀不掀,神情懒散:“还好。”
沈鲤拧眉:“只是还好?”明明昨晚他睡的那么快。
当然不是还好,而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的头已经不疼了,精神一扫之前的疲惫,饱满而清醒。
但他不太想让沈鲤知道,否则他下次一夜失眠的时候,沈鲤还会带着早饭出现在他门外吗?
两人在酒店餐厅随意吃了一顿早饭,便准备开车回宁城了。
沈鲤又想起来一件事:“你的司机请假还没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