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他抿了口粥,“会担心见到沈家人吗?他们应该也收到了请柬。”

沈云岚摇头,舀了勺小菜放进他碗里:“有你在,我怕什么?”

“现在我们都已经没关系了,我当然不怕遇见他们。”

死过一次的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傅屹寒唇角微扬,“看来你很有自信。”

“之后有什么打算?”傅屹寒突然问道。

沈云岚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

五月的沪城,梧桐树正抽出嫩绿的新芽。

“沪城……”她轻声道,“迟早会乱的。”

傅屹寒眸光微动:“所以?”

“我想离开。”她转回视线,直视他的眼睛,“听说傅家在港城根基很深?”

傅屹寒的筷子停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知道我要回港城?”

“猜的。”沈云岚给他添了半碗粥,“你什么时候动身?”

“再过两个月。”傅屹寒声音低沉,“沪城这边还有些事要收尾。”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云岚看着粥面上浮着的葱花,突然笑了:“那我的治疗计划得加快了,总不能让你拄着拐杖上船。”

傅屹寒注视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放心。”

沈云岚一怔,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就算要走,”傅屹寒忽然低笑一声,“也会带着我的医生一起。”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沈云岚平静的心湖。

“那说好了。”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枝头,啾啾叫了两声。

林管家站在廊下,看着餐厅里相对而坐的两人,笑着摇了摇头,悄悄退开了。

转眼到了下周三,傍晚时分,傅公馆内灯火通明。

林管家捧着一个锦盒站在沈云岚房门外:“沈小姐,少爷让我送来的。”

沈云岚打开门,接过盒子,“谢谢林叔。”

她打开盒子,一件月白色绣银丝旗袍静静躺在其中。

衣料如水般柔滑,领口处一枚翡翠盘扣熠熠生辉。

“这……”她指尖轻抚过旗袍上精致的绣纹。

“少爷特意请了荣昌祥的老师傅赶制的。”林管家笑眯眯地说。

沈云岚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

自从她从医院出逃,身无分文,什么都没带,这段时间衣食住行都是傅家负责。

没想到傅屹寒会专门为她准备礼服。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冰冷难以接近,可实际上,他真的很细心……

更衣室内,沈云岚将旗袍缓缓穿上。

镜中的女子身姿窈窕,月白色的绸缎衬得肌肤如雪。

她将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颈线,翡翠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曳。

当她推门而出时,走廊上的傅屹寒正背对着她整理袖扣。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呼吸微微一滞

沈云岚缓步走来,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小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尖上。

银线绣的蝴蝶在她腰间振翅欲飞,仿佛下一刻就会带着她翩然远去。

“怎么?”沈云岚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眼里流露出几分紧张和忐忑,“不合适?”

上一世沈家在港城稳定下来,后来江修杰步步高升,她陪着他一起去了港城,参加的酒会不计其数,不应该紧张的。

重活一世,她还是第一次参加酒会,还是陪同傅屹寒一起,她担心会出错。

傅屹寒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哑:“很合适。”

他今日一身黑色西装,挺括的衣领衬得下颌线条愈发凌厉。

轮椅丝毫不减他周身的气度,反而添了几分危险的魅力。

沈云岚伸手替他正了正领结,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喉结,他眸色骤然幽深。

“傅先生今天……”沈云岚上下打量着他。

“嗯?”傅屹寒抬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