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姝拥着被子坐起身来,戒备地往后靠了靠:“裴怀安,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念……”
她动,他便也跟着动。
她往后挪一寸,他就欺上来一寸。
“姝姐姐,”他的一条腿已经上榻,曲膝跪着,双手撑在她的身前,脸上有犹豫,有挣扎,更多的是被那难言的谷欠望驱使的不知所措,“我好难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帮帮我……”
沈云姝不意那些书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见他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心中到底不忍:“那我该如何帮你?”
“我自个儿纾解不了,”裴怀安在净房试过了,分明前三次都很顺利的,可一次却不行,他快要被憋坏了,“姝姐姐,你帮纾解一下好不好?”
沈云姝只从书上学过敦伦之事,只知这种事情须得男女一起,并不知还有其他的方式,故而听到他说这句话时,不免吓了一跳:“不好,我们不是真夫妻,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裴怀安委屈道:“可若不是姐姐让我看了那些书,我也不会这个样子……”
“看来这个法子不行,那日后我再另想个法子。”
“先别管日后了,我现在真的受不住了……”
裴怀安愈发往前欺近,沈云姝后退着,直至后背抵在墙上,再无退路。
“裴怀安……”
“姝姐姐,”他握住她的手,引着她的手缓缓往下移,语气极尽哀求,“求姐姐疼疼我……”
“不行,裴怀安,你冷静一下……”
偏此时,帐外灯盏中灯油耗干,残灯转瞬即灭,帐内的两人霎时陷入浓稠的夜色中。
沈云姝的手落在了某处,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我教你……”*
天光溶淡,淡橘色的朝霞将将散去,裴怀瑾出门前,叮嘱青见:“你今日留在府中,少夫人今日若想出府,你便也一起……”
她心思单纯,有几个心眼全写脸上,看她昨天那般模样,想来今日八成是要背着他出去的。
这院儿里除了他,没人能拦得住她,索性就依了她,安排青见跟去保护,他也能放心些。
沈悠然原是想等着上午姐姐理完事情,叫上姐姐一起去的,她让丹若去问姐姐的意愿,姐姐说今日事忙,便不去了,叫她早去早回,莫要贪玩。
不过沈悠然看到青见还在府中,以为裴怀瑾故意留下他来阻拦自己,便与丹若青禾一起想了个法子,让青禾换上自己的衣服引开青见,她则带着丹若出了府门,坐上马车往大相国寺那边去了。
待到了寺庙所在的山脚下,马车上不去,沈悠然便另雇了两个简易的坐轿,她和丹若一人坐一个,晃晃悠悠上了山。
早晨阳气上升,适合上香祈福,故而这会儿佛殿内上香的人很多,沈悠然今日本也不是为了祈福而来,便没往殿内挤。
大殿前临时搭建一个台子,台上的艺人正在表演傀儡戏,沈悠然便拉着丹若,兴冲冲地跑过去看戏。
正看得兴起,丹若不意被人撞了一下,她觉得不对,赶忙去摸系在腰间的荷包。果然没有了!
“有贼!抓贼啊!”她立即抬眼去寻方才撞她那人,很快在人群之中锁住了一个穿灰色纸衣的男子,“少夫人,那人偷了我们的荷包……”什么?
钱若被他偷走了,她待会儿可是连香火都买不到了。
“快,丹若,咱们追!”沈悠然拉着丹若,追逐着那道灰色的影子,在人群中费力地穿梭。
可今日庙会上行人如织,张袂成帷,沈悠然头上还戴着幕篱,委实跑不快,而那贼人显然是惯犯,滑溜溜的游鱼一般,不消一会儿便将她们甩得远远的。
沈悠然跑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这几日病下来,身体果然不如之前,这才跑了一小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算了,不追了……”她拉着丹若停下脚步,眯了眯眼睛,看着那贼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便不抱希望了。
却在这时,那贼人好似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般,匍匐摔倒在地上,他爬起来张望了一番,往前又跑了两步,随即又摔倒在地上……
这次不待他爬起来,便有一位穿海青色窄袖长袍的公子健步上前,将人摁住了,问他索要荷包。
沈悠然与丹若赶过去的时候,见那贼人还在挣扎,大喊冤枉,就是不肯把荷包交出来。
那人将他翻过来,在他身上搜找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荷包。
但却找出了用来行窃的竹镊,刀片等物……
“看来你的荷包已经被他转交给同伙了……”那位公子抬头与她说了一句,手上仍将那人按着,直到附近巡逻的司吏过来,才将那人交了出去。
司吏将那人押走之前,询问沈悠然的名字住处,称若是找回了她的荷包,就通知她去府衙领。
“我姓沈,夫家姓裴,家住……”她报了家门,对方记下之后,便将那贼人带走了。
虽然没有拿回荷包,但方才那位公子仗义出手,她也想感谢一番。
转眸正要同他道谢,却听见他迟疑着唤她:“沈三娘子?”嗯?
沈悠然隔着幕篱下的薄纱看他,观对方高大俊逸,皮肤略黑,应是习武之人,仔细回想了一番,才恍然想起:“你是……梁家六郎?”镇护将军府的梁六郎梁序。
对方微微颔首:“是,好巧。”
因着对方刚刚出手帮过她,出于礼数,沈悠然与他寒暄起来:“你也来逛庙会?一个人么?”
“……嗯,算是。”
沈悠然见他含糊其辞,想到上一次他们就是在这庙里相看的,一时口快,问他:“莫非你今日又来相看娘子?”
他面上露出一丝赧意:“是。”
“还真是呀,那我不耽误你相看啦,快去吧。”
他却没动:“已经相看结束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