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爸招手叫她过来些,等她走近了,说:“你没看错,咱们宝贝女儿回来啦。”
她妈疑惑的神情在打量白意珠两眼后,转为惊怒,她柳眉倒竖,喝道:“白!意!珠!‘化骨龙’舍得回来了?跪下”
“扑通”一声,白意珠没说二话,咔吧跪下,膝盖猛的砸在大理石瓷砖上,听着都疼,白爸不忍心的闭上眼,想要为女儿求情。
奈何,她妈看出白爸的小心思,手指一指,骂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老头子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否则连你一起跪下!”
白爸再于心不忍,也只能光看不敢多说,生怕惹火上身,等下父女俩一起跪,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知道回来了?”她妈坐上沙发,白爸连忙递上喝水给她润喉,她吃好茶水,心情稍好,看跪在跟前垂头不语的白意珠,撇了撇嘴角,说:“怎么,在外头混不下去回来了?告诉你,你妈我没多余的钱给你,要钱的话没有!”
“妈咪,我……”
“嗳,嗳,先别喊‘妈’,你当初悔婚跑得倒是快,也不想想是谁给你擦屁股,料理烂摊子的?”叶女士睁着一双凉薄的富贵眼,说:“结婚啊,结婚是人生大事啊!你说跑就跑了,有没有想过你爸和我?这时候回来会喊‘妈’了。”
62她于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白意珠回来好几天了,她妈没给她一个好脸色看,她在家伏低做小,每日勤恳的洗衣做饭,承包家里的一日三餐,以往睡到日上三竿的小懒猪如今天不亮起床喂鸡喂猪,傍晚去后山割猪草,手指都割破了,可以说,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回这么勤奋。勤奋到她爸都咂舌,不可思议!她妈依旧是老样子,对她的殷勤表现视而不见,在这方面她们是有共通之处,心狠起来不眨眼。说来叶女士对爱情失望后,这后半辈子为之奔波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这个从自己身上坠落下的一块肉,从出生起就白白胖胖,与她模样肖似的女孩子,她在她身上注入大量的精力养育她,培养她成为耀眼的明珠,心系她的前途、她未来的幸福日子,她为她未雨绸缪,不想让她再重蹈覆辙,她却死犟脾气……想来,她的脾气跟她自己年轻时候一样,认准一个男人,恋爱脑发作,头也不回地跟人跑了。后悔吗?多年后是后悔的,可是岁月不饶人,也来不及后悔!白意珠做好晚饭,洗了个手回梨花木圆桌坐下等人齐全开饭,今日她妈穿新中式黑色旗袍,烫着及肩大卷发,打完牌满脸笑容的踩着门槛入屋,她手里提着半斤广式脆皮烧鸭,白爸问她:“打牌赢了心情这么好?还加菜!”她妈笑眯眯的嗯了一声,看见白意珠的瞬间,又忙不迭敛起笑容,仿佛多笑一秒是对她浪费。“拿去用碗碟盛着”她妈素手纤纤,把脆皮烧鸭的透明塑料袋递给她爸,中年男人满面笑容,连忙起身去厨房拿碗碟盛出来。白意珠掠了她妈一眼,数十年的光阴逝去,她爸从细皮白肉的粉面小生变成普通中年阿叔,她妈驻颜有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容貌比同龄人年轻个七八岁,生下白意珠后身材依旧纤细,同族的婶娘生下孩子后,迅速衰老,有些则是快速发福,腹部堆积赘肉,美貌不在。白意珠心中对她有愧,回想起小时候爸爸生意失败,追债的工人、放高利贷的社会人追到家里来索要欠款,她妈在卧房紧紧地搂着她,抚拍她的后背,哄道:“意珠莫要哭,乖乖待在房间里,妈咪出去看看情况。”夜里年轻的夫妻因为钱财…
白意珠回来好几天了,她妈没给她一个好脸色看,她在家伏低做小,每日勤恳的洗衣做饭,承包家里的一日三餐,以往睡到日上三竿的小懒猪如今天不亮起床喂鸡喂猪,傍晚去后山割猪草,手指都割破了,可以说,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回这么勤奋。
勤奋到她爸都咂舌,不可思议!
她妈依旧是老样子,对她的殷勤表现视而不见,在这方面她们是有共通之处,心狠起来不眨眼。
说来叶女士对爱情失望后,这后半辈子为之奔波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这个从自己身上坠落下的一块肉,从出生起就白白胖胖,与她模样肖似的女孩子,她在她身上注入大量的精力养育她,培养她成为耀眼的明珠,心系她的前途、她未来的幸福日子,她为她未雨绸缪,不想让她再重蹈覆辙,她却死犟脾气……想来,她的脾气跟她自己年轻时候一样,认准一个男人,恋爱脑发作,头也不回地跟人跑了。
后悔吗?多年后是后悔的,可是岁月不饶人,也来不及后悔!
白意珠做好晚饭,洗了个手回梨花木圆桌坐下等人齐全开饭,今日她妈穿新中式黑色旗袍,烫着及肩大卷发,打完牌满脸笑容的踩着门槛入屋,她手里提着半斤广式脆皮烧鸭,白爸问她:“打牌赢了心情这么好?还加菜!”
她妈笑眯眯的嗯了一声,看见白意珠的瞬间,又忙不迭敛起笑容,仿佛多笑一秒是对她浪费。
“拿去用碗碟盛着”她妈素手纤纤,把脆皮烧鸭的透明塑料袋递给她爸,中年男人满面笑容,连忙起身去厨房拿碗碟盛出来。
白意珠掠了她妈一眼,数十年的光阴逝去,她爸从细皮白肉的粉面小生变成普通中年阿叔,她妈驻颜有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容貌比同龄人年轻个七八岁,生下白意珠后身材依旧纤细,同族的婶娘生下孩子后,迅速衰老,有些则是快速发福,腹部堆积赘肉,美貌不在。
白意珠心中对她有愧,回想起小时候爸爸生意失败,追债的工人、放高利贷的社会人追到家里来索要欠款,她妈在卧房紧紧地搂着她,抚拍她的后背,哄道:“意珠莫要哭,乖乖待在房间里,妈咪出去看看情况。”
夜里年轻的夫妻因为钱财吵架,她妈在昏黄的灯光下抹泪,泪水滴到她面颊上吵醒了她,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揉搓惺忪的睡眼问,“阿妈你为什么哭?”她妈拥住她,无声的流泪,半晌后声音很低的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走了……”
神思恍惚间,她爸装好脆皮烧鸭放在桌上。
“珠珠,尝尝鸭子”白爸说,他用筷子夹起晶莹澄黄的鸭腿要给白意珠碗里送去。
熟料,她妈直接伸筷子挡住了去势,尖酸刻薄的说:“她吃什么吃,看见她就来气,没事的话赶紧回城里找工作去。”
“这么大岁数了,难不成还要我养!”
白意珠低下头不吭声,默默的扒白米饭。
“女儿才回来几日,你就这么狠心把人往外面赶?”白爸和稀泥,把鸭腿放入她碗里,说:“先吃饭,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她妈用筷子拨开鸭腿,她不爱吃嫌油腻容易长胖,而且县城里做鸭的厨子做得再好,也有一股子淡淡的土腥味,寻常人吃不出来,她嘴巴刁喜欢吃的肉食很少,这些年跟男人受苦多了,渐渐的养成茹素的习惯。
“天天做菜放一大勺盐巴,齁咸死人。煮的汤更是要加满一锅水,水没滚又放一大勺菜油,煮出来的汤水一股子难吃的味道。”她妈挑三拣四,筷子翻了翻青菜,埋汰道:“天天这种菜怎么吃,真倒胃口!”
诚然是实话,白意珠却是自小被宠爱长大的,小时候的日子再拮据,她妈都没凶过她多少回,如今回来,每日里受尽了白眼和阴阳怪气的谩骂,她委屈巴巴的低下头,豆大的泪水直坠入白米饭里,她闷闷的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放下碗筷,低着头,抹泪跑回房。
身后的父母又因为她爆发争吵!
她爸难得硬气,说:“把人弄哭你就高兴了,一整日打牌不着家,回来没一句好话,等下女儿真的气走了,你又不高兴了!”
她妈神情缓和,不耐烦的说:“晓得了,吃你的饭,这么多话。”
半晌后,她又说:“晚点儿你给她送这鸭腿去。”
男人没多话,放下碗箸去厨房找了新的碗装鸭腿,打算待会儿去哄女儿。
白意珠伏在枕头上闷声哭好一会儿,发泄好情绪后,她面无表情的起身打开行李箱收拾行李,便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了,她打开房门的缝隙,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得出来哭了好一会儿。
“哭了?”白爸说:“你刚才没吃两口饿了吧?”
她摇摇头。
“你妈让我来给你送饭。”白爸说:“这鸭腿,她留给你吃的。”
“真的?”她将信将疑。
白爸把白瓷碗递过去,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你当初跑掉后你妈她在京都给你收拾烂摊子,实在是被为难不少!程家是什么人家,跺一跺脚,京都震三震,只得打电话劳烦你老舅出面摆平,你妈又是给人赔礼道歉,又是低声下气,而且,程汲因为你差点儿被他老子关入局子吃牢饭,后面他妈央求他爸,去看心理医生,这才转送精神病院……”他不胜唏嘘。
白意珠闻言,不敢吭声。
不敢想象,因为她的任性妄为,让两个家庭遭受多少苦难。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
缔结两姓之好,反之,结两家世仇!
……
……
天光蒙蒙亮,天边泛鱼肚白,鸡鸣狗吠之声不绝于耳。
白意珠搂着半篮子的玉米粒,随手抓一把撒在地上,嘴中念叨“咕咕咕”,鸡群听见食物声响,连忙出来啄食。
她转身回院子,捡起堆在阴影角落的白菜叶子,扔入菜篮子里,要去剁碎加饲料去喂家里养的两条猪,彼时,听见脚步声响,以为是过路人,哪里想到镂空雕花大门传来咳嗽的动静,她抬头睃去,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