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男人的话,从来不可以全信,这是表姐告诉白意珠的,她铭记于心。

她在距离程汲差不多一个胳膊远的安全距离坐下来,程汲招手让服务生再上一点儿口味适合女孩子的鸡尾酒蓝色夏威夷、红粉佳人,程汲给她点酒。

程汲说:“国栋说他实验室的师姐来电,女方和老公吵架了,国栋不放心,就去看看情况。”他说话时,含笑的桃花眼眼神迷蒙的睃向她,似夹着苏杭三月细雨的迷蒙,笼罩的雾气像是笼罩在西湖湖面,雨丝斜打,特别的流光溢彩,勾人夺魄。

“白小姐,你不会生气吧?”

他的笑容,甚至晃得她眼花,有些过分!

“我生什么气啊,我又不是林国栋的谁谁谁,也不是他的对象,我生什么气啊!”白意珠嘴上这样说,心底早被程汲的拱火给气到了,立刻在心里把林国栋拉入黑名单,打算此生不复搭理。

呵,狗男人!

她吞咽一大口红粉佳人,这鸡尾酒,色泽粉嫩,入嘴的口感……不多时,她有些晕的想,口感挺好的,只是喝多两杯有点儿晕人。

两个人的距离不知不觉的拉近,白意珠白皙的面颊被染上绯色,整个人红扑扑的,宛若枝头熟透了的蜜桃。

程汲嘴角噙玩味的笑,道:“白小姐,你离我太近了,这会不会不太好!”

白意珠醉了,闻言,吃吃一笑,一只胳膊越过他的人搭在他的肩头,整个人凑过去,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处,含糊道:“什么好不好的,真啰嗦。”

程汲很快地便笑不出来了。

白意珠在他的肩处摸索着,往上,手儿一把掐住他的下颌,抬起醉眼,眯着眼凝视他半晌,凑近,夹着香甜气息的呼吸落在他的面上,大着舌头说:“哎,程汲,我说,你问题很大,你知道吗?我怀疑你这是在考验我?”

“我可不是那种经受得住考验的女人,笑得这么招人……还说不是在勾引我……”

程汲第一次被女人这般无理的对待,平日里都是他掐女人的下颌,发表一些不着调的霸道总裁言论,此刻,她一呼一吸间,酒气混合她透散的丝丝热气,蒸着他的面颊,使得整个人都开始酥麻,原先没什么的兴致,如今被挑起来,眼神黯了黯,呼吸加重。

“放开我,”他说得艰难,不成调。

白意珠反应迟钝,缓了一会儿,突然双手捧住他的面颊,看了有一会儿,重影叠叠,俯首找准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很热,她吮吸他的嘴唇,毫无章法,一会儿力度大得出奇,一会儿又用牙齿啃咬,他吃痛闷哼,嘴里冒出血腥的甜味儿,始作俑者身子一软,瘫倒在他的怀里,不省人事。

程汲嘶嘶的吸气,用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的伤口,疼得眉头紧皱。

牙尖嘴利的!

缓了好一会儿,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要离开,听见她的手机在不停歇的唱歌,也不知谁的来电,他拿出她的手机,她给对方的备注是一个字:“季”。

程汲思虑片刻,电话铃声断了,想要放回手机,又来电了,他接听,一道嗓音低沉冰冷的男声响起:“你在哪?”

没人吭声,那人又道:“我在门口,出来!”命令式的口吻,属于上位者一贯的威严。

程汲咳了咳,润润嗓子,说:“找白意珠吗?她喝醉了。”

“你是谁?林国栋呢?”

程汲默了默,道:“国栋有事先走了。”

季舒平的眉头蹙起,问:“你谁”

“我是国栋的好友,程汲。”

程汲……

季舒平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对他有印象,幼时同住一个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

程汲的爷爷是从枪杆子夺政权的年代跟着一步步见证历史的老功勋,程汲的父亲程野是季舒平的忘年交,对方年少参军戎马半生,手段铁血,程野在程汲少年时期没少手执马鞭,几条胡同小巷的“追杀”他,程汲嘴里嗷嗷乱叫,该惹的乱子没少惹,多亏了程汲的奶奶宠爱他,他这才没被程野打死,在程野的军事化管理下安然无恙的长大,并且愈演愈烈,成为远近闻名的混不吝,没少令他爸头疼,恨铁不成钢。

两个男人在酒吧的门口打了照面。

彼时,季舒平换了常服,内里是深灰色的圆领T恤,外面套纯褐色的夹克衫,他倚在一辆车身是黑色的福特车的车门旁,两指之间夹着烟,一点猩红橙光在夜色中默默燃烧,他的面庞则笼罩在烟雾之中,窥不清神情,走得近了,才看清他。

“季叔叔,”程汲喊人,没了一贯的轻慢,取而代之的是郑重。

按照辈分,季舒平与他爸是忘年之交,他的确是要喊人一声“叔叔”。

季舒平略过程汲,抬眼,目光落在对方肩处的白意珠身上,她喝醉了,双眼阖着,面色绯红,他从神色自然的程汲手中接过白意珠。

程汲目光有些奇怪,却听见季舒平问:“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

程汲为了逃离他老子的魔掌,主动请愿去国外深造,听说读书时和朋友合伙创业凭借自身能力赚了第一桶资金,如今是著名的风投人,主要着手新能源的方向。

“半个多月前,”程汲说。

“你爸上星期还同我提起你,说是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想要给你去电,又一直不通。”季舒平提点他:“有空回家看看。”

程汲表情复杂的嗯了一声,又问:“季叔叔,你和白意珠是……”

“她表姐托我代为照顾她。”顿了顿,他说:“她家操心她的婚事,想起林主任有个优秀的儿子林国栋,我便给她介绍。”

提起林国栋,思及他把白意珠抛下,季舒平的口吻仿佛沾一层薄薄的冰。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季舒平把白意珠安置在副驾驶,给她系好安全带,汽车驶入浓浓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程汲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等一阵冷风卷过来,人清醒不少,叫了代驾来开车……

或许,是时候回家见他爸了,主要是担忧爷爷的身体。

*

季舒平把白意珠从副驾驶上拦腰抱下汽车,往屋内走去。

怀中的人低吟一声,不知嘟囔什么。

他顿了顿脚步,垂下眼凝视她好一会儿,她又没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