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要求。

苏柠商教她眼界学识，教她为人处事，却从不会要求她去成为第二个苏柠商。苏柠玥胸口起伏，逐渐辨不清苏柠商的面容，泪水流淌下来，又被苏柠商轻柔的吻去。

苏柠玥在这样的情谊中反复浮沉，她想要开口说自己不值得时，苏柠商突然单手箍紧了她的腰，更深更重的吻了下来。

沙发面被苏柠玥攥得皱成一团，脑中有短暂的空白，苏柠商也一块停了下来，靠在她的颈窝喘息，随后附耳低笑：“柠柠，你纠结的样子怎么会这么可爱。”

苏柠商这一次没有像刚刚表现出来的那样大度，也许是因为她感受到了苏柠玥对她的包容和示好。

但苏柠玥偏偏忘了，她能把华宸娱乐扩展到如今家喻户晓站到娱乐圈的金字塔顶尖，靠的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

她只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苏柠商像是要把苏柠玥从里到外全部填满，除了她以外，再也装不下其他。

她的牙尖轻轻咬上苏柠玥，声音沉进耳蜗深处，带着志在必得的强势：“分不清也没关系，就待在我身边，直到你能分清好了。”

苏柠玥湿漉漉的睫毛急促的抖动：“你……你怎么能这样？”

苏柠商辗转，吻上那片睫毛：“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足够复杂，就算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也会从友情开始滋生爱情，没有谁能纯粹。

就连苏柠商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完完全全能将曾经的亲情和爱情相剥离。

任何事物的联系本来就具有普遍性，没有什么能孤立存在。从她们因为醒酒药汤而关系变质开始，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早已经日积月累，真正浮现在外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海面之下早已磅礴不可推动。

苏柠玥在海面浮浮沉沉了一整日，说出心意时的那股劲缓过来之后，她本以为苏柠商还会问更多。

比如她为什么突然愿意说了，比如她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感情的变质，又比如她之前为什么非要否认。

也许年长的好处就在这里，苏柠商早已见证过无数的感情因果，明白两人相处中应有的进退，能给苏柠玥留取足够的空间只需苏柠玥愿意主动往前迈出一步。

第二天从苏柠商怀里醒来的时候，一切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之所以是‘看起来’，是因为她们在关系上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并同居在一个屋檐下。

她们本就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人。

只是等到起床以后，苏柠玥发现还是有很多变化的。许是因为苏柠商知道对苏柠玥来说那些亲密的事情已不算是强迫，为了让苏柠玥更早的分清亲情和爱情，配合到了极致。

比如在苏柠商准备早餐时，苏柠玥走过去倒牛奶帮忙，玻璃杯还没倒满，就被苏柠商从背后抱紧。

苏柠商的手生得特别好看，根根分明且修长，每颗指甲都被修剪得很干净，稍稍用力时，肉粉色的指甲盖会染上另一层白，像是一层虚幻的光影，比苏柠玥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明星美甲还要漂亮。

“我好像很少看你做指甲？”

苏柠商在苏柠玥后颈蹭动，懒懒的一声‘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到就问了，每次去你们公司，无论是艺人还是经纪人小助理，好像都会做指甲，但你却很少。”苏柠玥往前躲了躲，又被苏柠商捞回去。

苏柠商转了指甲的方向，朝向苏柠玥，慢声解释说：“指甲跟首饰衣服一样，如果真的要做，颜色和款式都要符合社交场合，我的指甲偏软，做多了不好。”

苏柠商这些年的应酬确实很多，和影视制作公司，和审批的部门领导，和合作的品牌方，以及光鲜亮丽的明星们。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穿着要求，忙起来时一天就要赶好几场。

娱乐公司明面上是以旗下明星为中心，但到了华晨娱乐如今这个地位，实际上明星能争取到的大多数资源，都靠的是华宸。在收益率和风险性上，华宸都有成熟的一套操控体系，远比明星个人更让投资方信服。

苏柠商托起苏柠玥的手，刚经历完高考的学生指节上甚至还有细微的笔茧，苏柠商在上面摁了两下，感受到它的轻微凹陷，又忍不住多揉了揉：“你想做指甲吗？嗯，还可以打耳洞、烫染头发？”

学校里对这些有规定，苏柠玥就从来没想过，此刻有些跃跃欲试：“都可以吗？”

苏柠商想了想，说：“但是纹身不可以，并不是批判这个行为，而是我觉得你年纪太小，现在纹上了喜欢不了几年，过几年不想要的时候，很难彻底祛干净。”

苏柠玥平日里还算乖巧，但跟其他同龄人一样，最听不得别人用‘你们这个年纪’来评判她的行为。

眼珠子轻轻一转，佯装附和的说：“是啊我这个年纪没什么定性，喜欢什么都差不多。”

苏柠商把人面对面的转过去，看过去的眼神有些凶，声音却是轻和的：“故意曲解我？”

苏柠玥摇头，怂哒哒的转移话题：“我想今天就去打耳洞，你帮我预约一个时间吧。”

“我陪你一起去。”苏柠商不动声色的把苏柠玥倒好的牛奶往里挪，没给苏柠玥拒绝的机会，“最近公司没那么忙，正好可以趁机休假。”

虽然苏柠玥怀疑苏柠商想说的其实是‘公司那帮明星没那么闹’，但她没有揭穿，十分体谅地说：“你确实该好好放松。”

苏柠商却突然握上苏柠玥的腰，把人抱到岩板台上：“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的语调平平，不像是在做什么暗示。但配上她贴近的动作，苏柠玥下意识紧绷起来，脑中习惯性的闪过一些拒绝的理由，却发现从昨天被苏柠商窥得真实想法后，那些理由都变得没有说服力。

虽然在苏柠商面前，她的理由一贯不被采纳。

苏柠商卡进苏柠玥的双腿，俯身吻了下去。旁边面包机加热完成的提示音机械的响起来，在越发灼热的气息里盖过心脏跳跃。只倒了一半的牛奶杯被放得不够远，一声清脆的倒碰声后，奶香味四溢。

亲了将近三分钟后，苏柠玥终于忍不住叫停，强忍着羞赧：“我裤子都湿了。”

牛奶全渗进来，湿巴巴的。

苏柠商看了一眼，转开目光：“去换条裙子吧，之前不是喜欢那些比较复杂的耳饰吗？去挑件喜欢的裙子，待会出门挑耳饰。”

苏柠玥定定地看苏柠商片刻，很难不怀疑苏柠商是故意的，但却没有信服力的理由。

直到她在衣帽间挑好裙子，对着全身镜换衣服时，忽然从镜面反光看到苏柠商倚靠在柜门边的身影，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苏柠玥僵硬的拿裙子遮挡着腿：“你、你怎么能进来？”

苏柠商一脸从容：“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不用管我。”

苏柠玥见状，故意拉开一扇柜门挡住苏柠商的视线：“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随后，她转过身快速的换了裙子，也不知道苏柠商有没有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