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郎有点蒙:晋王什么时候和郑家关系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东方宴没有解释太多,转头对车里的林倾月道:“怎么还不下车?”

车帘一动,林倾月从车里下来。风和日丽,乾坤朗朗,她却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伞的造型十分精致,大红色的伞面上用金箔画着奇怪的符文。

十六根金色的伞骨,每一根骨梢上都悬挂着一只铃铛,伴随她开伞时的动作,铃铛“叮叮铃铃”地响着,清脆悦耳。

东方宴奇道:“晴天你为何打伞?”

林倾月的伞微微一侧,似乎在为谁遮光:“青天白日里,苦主的魂魄不能见光。所以要用幽冥伞遮魂,引魂铃来引路。”

东方宴再一细看,果然看到伞下隐约似有一个朦胧的影子。

那一缕魂魄也看到了他,向他微微福了一礼,耳边还有她清幽的声音:“望夫君为妾申冤。”

东方宴:“……”

真的不想给鬼当夫君啊啊啊!

而他能看到王灵儿,还是因为冥婚之后,一人一鬼有了特殊的羁绊,才能窥见。

其他人则完全看不见。周侍郎只觉得很奇怪,可当得知撑伞的古怪女子居然是晋王妃的时候,赶忙见礼。

他的女眷们则寻思着:晴天打伞,莫非是京城贵妇间的新风尚?

不管是善意或是其他探究的目光,林倾月仿佛统统视而不见。

她撑着红色描金的幽冥伞,带着那卑贱的冤魂,一步一步跨入了氏族的大门。这一刻阶层的壁垒悄然破碎,那光鲜热闹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引魂铃轻轻唱响,那是冤魂颤抖的呜咽。

幽冥伞遮住了光,却不会遮住人间的清平。

冤有头,怨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今日良辰好景,恰是好时机。

晋王夫妇的突然出现,立马在郑家引起了骚动。

郑石带着一家老小迎了过来,殷勤地行礼。心里还在暗暗欢喜:和周家定亲,果然是定对了!晋王肯定是给周侍郎面子才不请自来!

他眼角余光还悄悄地给周侍郎递了个眼神:多谢亲家搭线!

周侍郎:“……”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郑县令早就认识晋王?

县令夫人则殷勤地邀请林倾月去后头观戏。

林倾月淡淡地道:“寻常的戏有什么看头?我这里倒是有一处好戏,不如一起来看看。”

这话把众人弄得一头雾水,却也只好都跟着聚到在了前厅。

晋王夫妇被请到了主位上入座,林倾月则收了伞,施施然坐在高位上。

郑石特意把自己的五个儿子、三个女儿都介绍了一遍,希望晋王能记住儿子们的名字,将来提拔重用。

至于女儿们……万一得了晋王的青睐,有幸做个侧妃,那也是令家族蓬荜生辉的好事。

东方宴喝着茶,眼皮都不抬地问:“郑世荣是哪一个?”

郑世荣突然被点到名字,一整个大惊喜,赶忙出来道:“万安县令次子郑世荣,拜见晋王殿下,恭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49章 可恶,该死!

东方宴慢慢抬起眼皮,看向郑世荣,目光阴冷得可怕:“原来是你。”

原来就是这个浑蛋,身为贵族却不知洁身自好,害得本王堂堂王爷之尊,被王灵儿拉去冥婚,还喜当爹!

可恶,该死!

他心里虽然早就怒极,恨不得把那人凌迟了,可面上依然表现的平淡无波,还道了一句:“恭喜啊。”

郑县令只以为儿子真得了晋王的赏识,赶忙道:“我儿自小聪慧,颇有才学,且人品端方,乃是我们郑氏家族大力培养出的杰出弟子。就是不知,能否有机会在殿下跟前效力?”

东方宴冷笑:“原来你们郑家,培养的最杰出的弟子,就是这样的?很好很好!既然今日是郑二公子的定亲喜宴,本王自然要奉上一份大礼。”

他解下腰上的荷包:“本王的荷包就赠送给二公子吧,祝二公子喜得贵子!”

那荷包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甚至上面的绣工也一般般。可却是从东方宴的腰上解下来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郑世荣当即喜滋滋地要去接赏晋王随身的荷包啊,简直就是天大的脸面,将来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可不等他触碰到,东方宴手一转,就把荷包丢给了郑县令:“还是你代为保管吧。拿好了,你孙子的魂魄可附在上头呢。”

郑县令尴尬地问:“什么孙子?下官只有五个儿子,都还没有诞下子嗣。殿下莫要开这种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东方宴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他们绕弯弯了。

“郑世荣,你可还记得王家村民女,王灵儿?”

郑世荣脸上露出一抹异样的神情:“殿下,您……您怎么知道王灵儿的?”

那明明就是一个村姑,晋王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承认认识就好。那王灵儿怀了你的孩子,后又溺死于河里一尸两命。此事你可知晓?”

郑世荣面露慌张之色,“王灵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