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这几天没睡好,所以没当回事儿,还在操持着爷爷的丧事。直到傍晚,突然晕倒。

然后一觉睡了两天才醒,差点没把他娘给吓死。

孙大宝醒来之后有两天时间精神萎靡,此后精神倒是慢慢好了,可是却每天都能看到去世的爷爷在家里晃荡。

“事情就是这样。”孙大宝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爷爷最后的心愿没有说出口,所以他走得不安,魂魄才又回来。”

林倾月摇头:“我说了,那不是他的魂魄,他的魂魄也没有回来。”

“那这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孙大宝问。

“是殃气。”

“何为殃气?”问话的是孙母。

林倾月耐着性子解释:“殃气是人临终前吐出的最后一口气,带着死者的浊气。若是死亡之时,还有未了的心愿,那么殃气里还会混杂着晦气。”

“若是这口殃气被活人吸去了,便会影响健康和气运。所以你爷爷去世后,你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虚弱。”

“尤其你最后你问了他心愿,偏偏他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又浊又晦的殃气,就会对你身体的影响很大,现在你虽然感觉身体无恙,但气运却在日益减弱。”

“至于你看到的那些画面,其实是你潜意识里受到他殃气的影响而产生的幻觉。”

“你爷爷的魂魄应该已经不在了,也许是之前你请的人将他超度了。但超度亡魂,却没有化解你的殃气,所以对你的影响依然还在。”

这么一说,孙大宝也觉得自己最近运气糟糕透了。前天出去摆摊卖馄饨,半路担子断了,包好的馄饨全洒了。

昨天拿着一串钱去买东西,结果半路遇上了贼子被偷了。

回来的路上还摔了个狗吃屎。

孙母原本还对此事不屑一顾,甚至还屡次出言要请林倾月出去。

此刻,听说影响到了儿子的身体和气运,她顿时就急了:“那这该如何是好?哎呀,那老东西真是磨人,死都死了还要祸害子孙!”

林倾月道:“老人既然有遗愿未了,最好还是想办法化解。他现在的魂魄虽然不在,可若是依然有执念未了,也会在冥冥之中影响家人。可惜他魂魄不在了,不然倒是可以请来问问。”

孙母擦了擦眼泪:“那老东西人都死了,谁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心愿没了。”

林倾月看向孙母:这妇人,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手脚粗鄙,但看起来风韵犹存。

和孙大宝不同的事,她提起老爷子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情感。就连眼神里的悲伤,也有几分伪装的色彩。

难道,和她有关?

林倾月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仔细想想,他生前有没有什么遗憾?”

“那我怎么知……”孙母话音一顿,眼神也不由得闪躲了一瞬。

林倾月道:“事关你儿子,最好不要隐瞒。”

孙大宝拽着他娘的胳膊道:“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说呀!早点把爷爷的心愿了了,让他能安心投胎。我也不想再受什么殃气的影响!”

孙母犹豫再三后,走过去把院门关好,才开始讲述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第134章 不堪的过去

说来,孙母也是个可怜的人。

她闺名唤作:“彩姑”。十四岁那年,家乡遭了灾,家里人都死光了。

她一介孤女,流浪到了京城已经面黄肌瘦、又脏又臭,不知吃了多少苦。

都说京城是繁华之地,到处是贵人,随便施舍点吃喝就能活。

可那些贵人门出入都是香车宝马,高攀不上。普通人,看到她这样的肮脏的乞丐也是避之不及,根本讨不到一点吃的。

就在她奄奄一息,差点饿死的时候,遇到了孙大宝的爷爷孙有根。

孙有根当时看她可怜,就把客人吃剩的半碗馄饨给了她。

等她吃完了馄饨,撩开面前的头发向老人道谢的时候,孙有根还挺意外:“原来你是个女子啊,长得还挺水灵。”

彩姑就把自己的名字和来历给说了,又道:“女孩容易受欺负,所以我就往脸上抹了泥巴,又扮成个男人样。”

孙有根点点头:“你倒是聪明。可怜啊,若是你父母在天有灵,知道你如今的样子怕要心疼死。”

闲聊了几句后,知道她无家可归,孙有根就道:“我家中有一子,从小体弱多病,和我老汉相依为命。可惜,如今20多岁也没能说上亲。你若不嫌弃,便来我家做儿媳妇吧。以后但凡家里有一口吃的,定不会叫你饿肚子。”

彩姑那时已经走投无路了,于是欣然应允,当晚就跟着回了孙家。第二天,简单地摆了一桌,便算成了一家人。

孙有根的儿子身体羸弱,躺在床上总是咳个不停。但他很喜欢新娶的媳妇,说起话来也和颜悦色。

彩姑就在孙家忙前忙后,干家务、照顾病弱的丈夫,虽然日子清苦却也让人满足。

可惜好景不长,彩姑成婚后不到半年,体弱多病的夫君便一命归西。

而孙母当时还年轻,所以孙有根在办完儿子的丧事后,提出让儿媳妇改嫁。

当时年景不好,彩姑一个弱女子无以谋生,又怕改嫁碰不到良人,就继续留在孙家。

然而,鳏父和寡妇在一起久了,难免出事。

有一日,孙有根喝多了酒,酒壮人胆,便把儿媳妇给强睡了。

第二天醒来,他跪在儿媳妇跟前忏悔。说他喝多才犯了糊涂,还以为是早死的发妻回来了。

因为这一次,儿媳妇怀了身孕。她当时羞愧万分,想要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