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月说:“因为她是个天生的恶人,不适合当神,只能堕魔。”
东方起却摇头:“不,我觉得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不然解释不通。换做别人,即便要做个魔鬼,也没必要撕去神装。披着神装的魔鬼,才更恐怖,也更长久。不是吗?”
林倾月一愣,须臾又笑:“那她还真是蠢呢不扰你清梦了,车顶破了我去换个地方休息。”
东方起拦住了她:“你睡车里吧。女孩子在外面睡,不合适。”
说完,他就先一步下了车。
城外虽然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地,但睡地上其实并不舒服,坑坑洼洼的,还有很多碎石土块。
他粗粗扫了一眼后,随便找个地方,把地上的碎石扫掉,铺上毯子就躺了上去。
谢守正刚才被踹飞,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合适当床的。
他变回了身形,又垂头丧气走回到马车旁虽然殿下不喜欢抱着他睡了,但他还是想离殿下近一些。
刚走到马车附近,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东方起。
他蜷缩成一团,似乎已经睡熟了。身下的毯子铺展得很开,他只占了其中一半,还余下一半。
于是,谢守正又乐呵了起来:原来殿下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我的,甚至还特意陪我睡外面。看见没,连垫子都铺好了。
他垫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悄摸地躺在东方起的身侧。
这一夜,谢守正睡得特别香甜。梦里,他又变回当初的样子,摇着尾巴、吐着舌头陪太子殿下在东宫里玩蹴鞠。
太子踢球,他撒丫子跑出去把球叼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玩累了,一人一狼就互相依偎躺在树下呼呼大睡。
真好,又幸福了……
“小灰!”
咦殿下好像在喊我呀,又要玩蹴鞠吗?
“唔困,再睡一会儿,睡醒了我就去叼球!”
“叼什么球?小灰,起来进城了!”
直到东方起连着喊了几声,谢守正才一骨碌爬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三颗脑袋正围在自己头顶。
林副使满脸戏谑在笑:“小灰,你的警惕性哪去了?难怪在狼群里混不下去。”
东方起则是像关怀智障一样的看他,显然也在怀疑他的能力。
谢守正一个轱辘翻了起来:“这我必须得狡辩两句!我平常警惕性很高,一点轻微的声响都不会放过。昨晚……昨晚是个意外!我,我睡迷糊了,以为回到小时候了。嘿嘿……我下次注意,一定注意哈!”
东方起道:“行了,别废话了。城门已经开了,把东西收拾好出发吧。”
谢守正是装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车顶破了个大洞。
他爬上去,探着脑袋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得出的结论:“车顶是被一掌打破的,破损的大小,正好够一个人跌下来。所以”
他转过头,满面狐疑地看向林倾月和东方起:“你们两位……”
昨天的那一幕,确实有些尴尬,尤其他们又是叔嫂的关系。
林倾月正要解释。
结果下一刻,就听谢守正的声音陡然拔高:“该不会遇刺了吧?”
林倾月:“……”
东方起道:“不要一惊一乍的!没有遇刺,就是车顶不结实,自己破的!赶紧收拾东西进城吧,还要去找修车的,时间不能耽误太久。”
不是遇刺,谢守正就放心了,和红瑶一起把东西收拾收拾装车,然后又驾着马车,跟在那些商贾的队伍里,排队进程。
第97章 善举
进城后,一行三人先就近找了家小饭馆,吃饱喝足。又向店家打听了修车的地方。
虽说车顶破了,但车厢其他的结构完好,把车顶补一补就不影响使用了。
店家出来看了一眼他们的马车,道:“客倌的马车看着名贵,普通的修理店估计修得不好。听说城南匠人巷的孙家木工铺,老板手艺极好,不论什么家具、马车都能修补一新。”
谢守正谢过了店家侯爵,对东方起道:“我把车驾去城南修理。公子、小姐,你们就不必跟来了,省得耽误时间。”
林倾月看了眼红瑶:“也好,我们去长史府。”
原本他们可以不必途经东林府,也是因为红瑶之故,才拐了一些路过来。
尚未行至长史府,刚至半途,忽见前房道旁搭起偌大棚帐,内中坐满人,呼噜噜喝着热汤,狼吞虎咽往嘴里塞着馒头,满棚都是饭菜香。
棚外早排起长队,破衣烂衫的百姓们踮着脚往里头瞅,喉结直滚。
随便拉住个挎竹篮的老汉一问才知道,这是苗大人搭的义棚,每月初一十五开张,专供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免费吃喝。
当林倾月、东方起、红瑶三人来到附近的时候,就听管事在门口大声地招呼着:
“大家都排好队,今日饭食充足,人人可食,不要挤!”
有几个穿着不错的人也跟着要排队吃饭,却被眼尖的管事给轰了出来:“这是给穷人吃的,你们身上穿着绫罗,一看就是不缺吃喝的主,还好意思跟着抢饭?”
穿着绫罗的人道:“我们是本地商户,久闻苗大人贤明,也想来尝一尝贵人家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