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从奖品池里挑了一个苏七浅喜欢的熊猫玩偶,凛渊则挑了一个海豹靠枕。

直到夕阳的余晖落下,黑屿从降落的热气球里接过苏七浅,带她去看湖边的日落。

她靠在男人的怀里,眺望着红日一寸一寸地没入天际,橘红的光影在他冷峻的脸廓上倾斜,他突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今晚他们选择在餐厅享用晚餐,明天夜里他们就会抵达第六区的港口,踏上前往冰川和海洋的游轮。

列车的餐厅装饰很考究,餐桌挨着洁亮的车窗,白色的桌布自然垂落,玻璃花瓶内是香味馥郁的郁金香。

在18:00至21::00的用餐时间段,会有专人演奏钢琴曲目。

服务员为苏七浅端上来了一份原切牛扒,她正打算开动,布布却提前端了过去,切成一块块便于她入口的大小,再端回来。

苏七浅真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被养废了。

她用叉子往嘴里塞了一口肉,抬头却无意间地发现,贝蒂正安静地坐在餐厅角落的桌子上用餐。

她切好一块牛肉,递到了梵洛的嘴边。

梵洛做出一个很嫌弃的表情,不愿意吃下去,甚至别开了脸。

贝蒂尝试了几次,无论是牛肉、鹿肉还是羊排,见梵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一向脾气温和的她也有些生气,径直起身离开了餐厅。

梵洛见她生气了,立刻着急地起身去追贝蒂。

苏七浅收回目光,感叹这年头,连污染体都害怕老婆生气了。

不同于其他人的目光专注在用餐上,黑屿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对座上的一个陌生男人身上。

男人的身材和样貌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但黑屿看的不是他,而是他怀里的小孩。

小孩正抓着男人的手指,朝父亲央求道:“爸爸,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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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浅用完晚餐后提前回了房间,她今天玩的很开心,也很累。

她换上棉质的拖鞋和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卸耳饰和项链。

黑屿一走进套房,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令他根本无法抗拒的味道。

这味道令他的喉咙变得干涩无比,连心跳和呼吸也开始加速和急促。

他的眸光陡然暗沉,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抬腿往这致命的气息源处走去。

梳妆台前,正收纳好首饰盒的苏七浅一抬头,差点没被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一动不动盯着她的黑屿吓得魂飞魄散。

男鬼就是这样的。

阴森森的就这么一言不发。

在无数个角落和阴影里,盯着你,阴魂不散。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死死盯着你到永远。

“黑屿,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子突然出现,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么?”

面对苏七浅的责问,黑屿却跟听不见一样。

他的视线裹满了强烈的侵占欲和压迫感,仿佛快饿死的猛兽盯上了一头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他上前一步,目的性很强地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你聋了?”

苏七浅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直到黑屿将她丢在床上,开始脱衣服,她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迫不得已攻击他的精神海,想让这逆子清醒清醒。

谁料,黑屿强忍剧烈的头疼靠近她,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讨好似地蹭了蹭她的脖子,语气似乎是在乞求,又挟着原始的、不加掩饰的冲动:

“宝贝,给我生个宝宝…”

“好不好?”

番外 蜜月篇(4)

还未等到她的回答,他就已经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灼热的鼻息裹挟着不容反抗的侵占欲。

黑屿要的从来都不是回答。

欲念的枝丫一旦从心底破土,就会在无数个日夜承受清醒与堕落的浇灌,不断膨胀、生长,直至在他的心海中化作一棵执念的参天大树。

一个人如果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是痛苦的。

因为你对她的占有欲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想象的,你一方面痛恨自己坠入贪得无厌的深渊,另一方面又无法阻遏自己清醒地沉沦下去。

古希腊神话中,月桂女神达芙妮为了逃避太阳神阿波罗的炽热追求,她令自己的父亲河神珀纽斯将自己变成了一棵月桂树,因为她不愿束缚于爱情的追逐中。

是的,爱是束缚,是克制,可任何桎梏,都亦有解开的匙。

情欲横流,男人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交叠的心跳如海浪的回响,一浪更迭一浪。

床笫因躯体的重量暧昧的下陷,黑屿轻轻掀开了浓密的眼帘,用他那对会说话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这眼底既有爱怜、温柔,又有毁灭、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