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你骗我!你明明就要和切里森一起回第一区,然后永远地离开我!”
苏七浅从来没有见过一向自恃理智的黑屿这个样子。
黑屿说罢又想来强吻她。
她一巴掌甩在了黑屿的脸上想让他冷静一下。
黑屿缓缓转过了头,眼中流露出的悲凉和忧伤,令她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心灵感应有好处也有坏处。
甚至有些时候,心痛也能感应。
“黑屿,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切里森?”
话题终于进入正轨,黑屿诡异地沉默了半晌,反问道:
“那宝贝,你和切里森是什么关系?”
苏七浅想了想,为了不继续刺激黑屿,换了一个折中的说辞。
“我很早以前就认识切里森了,我们是多年的….”
苏七浅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黑屿的反应。
“朋友。”
殊不知,黑屿冷笑一声。
“朋友?”
苏七浅不予回应。
“如果只是朋友,那他为何那么深情地亲吻你?为何放任你流放到第七区,现在又激动地迫不及待地要将你带回,又为何要同我不要命地争夺,你?”
黑屿的目光锐利起来。
“宝贝,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苏七浅很讨厌这种被人洞察的感觉,她也冷冷地质问道:
“那我就告诉你,我失忆了,在我目前恢复的部分记忆中,我和切里森以前是恋人,你满意了吗?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仇视他?我一直想要了解你,你就像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无论我投进去多少石子,永远泛不起一丝涟漪。”
“既没有丁点的回应,我也无法透过浓稠污浊的水面窥见你的内心,你已经成为我的人,但我却摸不到真正的你,黑屿,不要对我的过往有太强的占有欲,好吗?”
苏七浅越说越激动,气愤得转身就要摔门而去。
黑屿哪里会放她离开,不由分说地上前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任凭苏七浅怎么往他的脸上疯狂地捆巴掌,他也执拗地不放开。
直到苏七浅手腕都打酸了,发软了。
她望向黑屿两边肿起的脸,略显滑稽,上一秒还生气的脸,下一秒绷不住笑出了声。
可黑屿下一秒说出的话却又令她笑不出声来。
“切里森的父亲,设计害死了我的父亲。”
黑屿平静地说完,又握着她的手腕揉了揉。
“疼吗?”
苏七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的手腕疼不疼。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手腕痛不痛的问题吗?
苏七浅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
切里森是黑屿杀父仇人的儿子?
她从来没有觉得生活会如此戏剧化过。
她的身体僵滞在黑屿的怀里,面色复杂又难受地望向黑屿,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去回应他。
心头从未涌上过如此酸涩的感觉。
如果黑屿还不是她的专属哨兵,那她可以毫无负担。
可如今,生米煮成熟饭,她也就再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堂而皇之的忽视了。
可是,切里森那边……
失去亲人的痛苦是血海深仇,难以想象,黑屿能强忍着仇恨的情绪,表面上平静地面对切里森,心理素质该有多么的强大。
苏七浅望着黑屿肿得像个馒头一样的脸,一时有些愧疚。
她用自己的精神力替他消了消肿,随后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
“所以,你会离开我吗,宝贝?”
会为了切里森,离开我吗?
黑屿握着她贴着自己脸的手,目光深得她发怵。
和她冷战的两天内,每一分每一秒黑屿都在想她,可脑海里一浮起她为了切里森伤害自己的画面,黑屿的心脏就无法控制的抽痛。
他强迫自己不去接近她,以免又得到她无情的疏离和冷漠,可越是逼迫自己这样去做,他的身体与本心背道而驰所带来的痛苦也就愈大。
直到他再也承受不住,像根枯草一样死在了自己的心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