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轻拍他的脖子,“我之前叫你带Rosalie来吃饭。”
“她有空会来香港的。”
“你们答应我的要做到。”江思想不到年后就要送儿子去英国。
邓永廉却不担忧,说道:“香港始终係佢屋企,佢肯定会返来。”
外派的事情,邓仕朗没有告诉姚伶。他一如既往地和她facetime,保持whatsapp和ig的联系。到了新年,他们没有一起过,因为自从姚伶移民以后,她五年都在意大利度过所有节日,春节和父母去米兰的中国城采购,再开回科莫做年夜饭,现在也不会特意离开意大利过春节。
年后,邓仕朗准备飞往伦敦。梁立棠和吕安在酒吧给他办一场送行会,企图灌醉他,但迟迟不成功。
“Hayden,我真的不想你走。”吕安不愿流失他这么好一个调酒专家。
邓仕朗无奈地笑:“我又不是死了,再说,你们来英国很难吗。”
梁立棠想想都脖子痛,“十几小时飞机,好累的。”他有些醉,趴在桌上强忍不舍和不习惯,“好烦啊,为什么人总是要散,大家都在香港有什么不好。Rosalie这个femme fatale,啊,把Hayden还给我。”
吕安拍梁立棠的背,安慰,“他是去工作,再怎么样都是直属你们公司,你搞点小动作把他弄回来不就好了。”
邓仕朗听后不当一回事地笑,能感受到他们的关心。
“搞什么搞,他铁了心要去。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离开香港,哇,骗人的,从意大利回来几个月就说去英国。”梁立棠的头抵桌,捂着肚子发表不满。
“对不住,也多谢你们。”邓仕朗举起一支啤酒,对向空气当作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就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吕安叹着摇头,好似吟诗。
他们送行,一同送到机场。
邓仕朗到伦敦安顿一礼拜之后,她打facetime逐渐发现端倪,他的公寓变了,他的窗户和她一样是亮是暗。
有一天下午,她告诉他会去米兰大教堂拍摄,拍完以后,她突然接到一则电话。
“喂。”
“伶伶。”电话那边是邓仕朗的声音。
“你在哪里,怎么还不睡觉?”姚伶不知为何有强烈的预感,以至于她握着手机,手心出汗。
大教堂对面的广场正有夕阳,鸽子聚集,飞扬,不停聚集,再散离,就像他们这一群人。
“你转身。”邓仕朗站在鸽子中央。
姚伶心一震,差点不能呼吸。她转过身,看见他被鸽子拥围,听到他说:“我就在这里。”
从伦敦飞米兰,就像香港飞台北,将近两个小时。
姚伶没有放下手机,慢慢走到鸽子中央,对着话筒问,“你为什么来了。”
“我答应你要离你更近一点。”邓仕朗定住与她对视,握着手机回应。夕阳照他头顶,广场雕塑耀武神威。
“哪里。”
“伦敦。”
姚伶眨一眨,掉下幸福的眼泪。她拎着手机,越走越快,在一群鸽子飞散的那刻拥向他。
邓仕朗紧紧抱住她,把头靠向她发顶,爱惜地说,“没办法,还是异国恋,但这已经是现阶段最适合我们的办法。”
“我知道,已经没关系,至少你做到了。”他们为对方作出最大的努力。
邓仕朗捧起她的脸,在鸽子飞向夕阳时接吻。吻完,他温柔地蹭她嘴唇,说:“下次来香港,先和我回恒丰。”
姚伶笑了笑,依偎在他怀里,“好。”
她喜欢他说的那句话。
你转身,我就在这里。
(正文完)
第0062章 番外一、《百年孤独》
姚伶的眼光很高,因为很高而变得无趣,不喜欢聚众聊天,不喜欢听同学插科打诨,不喜欢对肤浅的笑话给予一丁点反应,更不喜欢有人莫名其妙地在走廊跟她打招呼。
除去邓仕朗,他的一举一动入得了她的眼睛。
他若在校门口遇见她,会主动跟她打招呼,但都是点头之交,接着往E班所在的教学楼走去。她亦是点头回应,然后摘下耳机跟他相背而行。
据说他从不认真听英语课,可是被英语老师点到任何问题都能作答,而她英语考试最多只错两道题,并且考前完全不需要温书。反正第一名总在他们之间浮动,不是她就是他,毫无悬念可言。
由于太过毫无悬念,小郁经常在拿到英语排名后重复那句话,“我就知道是谁。”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具体是谁,总之就是谁,是他们两个其中之一,无需再详细指涉。排名像一个牢固的笼圈,把他们二人紧紧绑在一起。
亦仔曾经想打破这个笼圈。他戴着眼镜,连坐在马桶都要读物理笔记,偶尔逼迫自己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英文版,就为了夺得第一名。
结果显而易见,他在这个科目失败了。尤其被邓仕朗发现他想超过姚伶之后,他根本抢不过,后面的考试第一名是邓仕朗,第二名是姚伶,他勉强排列第三。
从那之后,姚伶察觉邓仕朗没有再放水,以前他们差五分,后面完全不相上下。她在办公室特意跟他说:“就这样,你不要放水。”
他们在帮英语老师改卷子。邓仕朗停笔,转一下椅子,说:“除了我之外,你不能接受被其他人超过。”
姚伶坐在他旁边,听后一顿,笔珠在试卷上渗红墨,越来越圆。她回答,“不是。”
邓仕朗若有所思地点头,“认为我放水是不尊重你。”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