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雍原本躺着,见状也单手撑起上半身坐起来,迫不及待地去搂徐楸,帮她把脸颊两侧汗湿了的乱发撩到耳后去。
他压抑着满载情欲的闷哼,从徐楸的双乳一路亲到她的锁骨,“……徐楸,”他稍微抬着眼皮,仰视着低头和他对视的人,“今晚多做几次吧,把之前那段时间的都补回来……就在这张床上,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让我肏够,把你肏死,好不好?”
不太好,徐楸泄个两三次就满足了,谢雍可不,他做多少次都不够的,徐楸倒还想留着这条小命。
只是气氛正好,先挑衅说大话的又是徐楸。
她吻上谢雍的眼皮,然后是高挺漂亮的鼻梁,最后是嘴唇。她收缩着小穴,像往常无数次诱哄他那样,要他一边沉浸在快感的温柔乡里,一边顺从她。
“……没必要一次就做够的。反正我们又不是只见这一次,以后要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她说,笑盈盈的,眼里除了情色迷离,还有似有若无的蛊惑。
谢雍看她,直直地看,眸色深重几许,但最终还是放柔,然后抬头吻住怀里的人。
她哄骗他的时候,笑得比平时要好看许多。谢雍眼眶发酸,不知是被快感烧的,还是被自己心里多到无处安放的感情逼的。
他闭上眼,含糊不清地“嗯”一声。
徐楸说他们有的是以后,他信。
他是心甘情愿的。
思绪下坠,谢雍任由自己彻底沉溺在情欲的深渊中去。
第章 三十七 朱丽叶塔
十一月底,市里温度一天比一天低下去。
徐楸还是那样,只是往梁子庚那儿去的勤了些。梁子庚身边那个实习生是个自来熟的话痨,小姑娘胆大,不顾徐楸脾气怪,回回见了她就眼巴巴地凑过去找她聊闲。
徐楸虽然多数时候不回话,但也默默听了,偶尔还在诊疗间隙回应她一两声。一来二去,也算熟络了。
十二月初,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猝不及防。
在去医院的路上,徐楸坐副驾驶,没来得及听开车的谢雍断断续续地说些什么,白绒一样细碎的雪花就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落了下来。
徐楸把车窗玻璃降下来,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没接准,雪落在大衣袖口处,顷刻就化成了水,只留下一小片湿痕。
“……周丞手下有个叫连刚的,大一的干事,这两天出了点事儿,”谢雍话音一顿,看见徐楸伸到窗外的手,“手快伸回来,外面冷。”
刚降下来的车窗被总控操纵着缓缓升起,谢雍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像是有人匿名发帖举报,说他利用学生会干事身份欺骗学妹,脚踏几条船又骗钱,还有聊天记录和照片证据,闹得沸沸扬扬的。”
“连刚今天上午因为风纪问题吃了处分,中午就跟周丞请辞了。他以前在自己导员那儿挺会办事的,估计吃了不少好处,如今马上到手的奖学金打了水漂,预备党员的身份也被撤了。”谢雍说完,眼神没什么波动,倒是看徐楸缩了下脖子,就腾出手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徐楸直视前方,路上行人步履匆忙,没伞的人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撤了就撤了,跟我们也没有关系,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她语气平静,好像并不为此感到意外似的。
连刚平时在学生会口碑还挺不错的,有点小聪明,很是圆滑,再加上人长得也算端正帅气,私底下有许多小女生偷偷喜欢着所以事儿刚曝出来时,很多人都不敢置信。
谢雍余光似乎在看徐楸,又好像没有,他没说话,想起周丞给他看的东西:除去盖了几百楼的爆料贴,还有那个匿名者的ip地址。
“连刚说他是被人阴了,那些事是他干的不假,但早就跟前女友们断了联系处理好了。聊天记录和照片是那几个女孩随手发出来抱怨的,不知道怎么平白无故有人关注还收集了这些东西发出来。我是懒得管那孙子的风流韵事,平时看着挺会来事儿一人,私底下嘴脏的要命,跟别人编排你和季玥呢,录音都被人用匿名文件发我了,那狗东西还死不承认呢。”
周丞这话是发了长语音跟谢雍说的,听得出的愤恨。周丞和季玥两人明里暗里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连刚自己作贱不够,还要拉着谢雍和季玥撞到周丞枪口上。周丞是学计算机的,大概也替兄弟和心上人委屈,三两下就推波助澜把这事在网上闹得更大,直到闹到上面去,这才有了连刚那么严重的处分。
自然,查这发帖发录音的匿名人士,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谢雍忽然便想起前不久徐楸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他知道徐楸的性格,他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了他出手而已。想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平日里和连刚无冤无仇无交际的幕后主使,连刚甚至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去。她于是得以轻轻松松就报复了他,用连刚最在乎最得意的一切作为代价。临了了,还要使一招借刀杀人,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
车缓缓停在路边,徐楸这才看到,已经到医院了今天是她例行来拿药的日子。
谢雍解了安全带,又习惯性覆身过去帮徐楸解,冷不丁地,他垂着眼帘忽然开口:“……连刚的事,是你做的,对吗?”
两人近在咫尺,徐楸慢慢看向他,“你既然都知道,还说那一大堆的废话干嘛。”
徐楸没什么所谓,察觉谢雍刚才是在试探,她还是大大方方地认下来她害连刚是一时兴起,如今被谢雍发现了也没什么后悔的,甚至连隐瞒都懒得。她要做什么向来是她的事,也不需要别人理解宽容。
他们两个在一起,有他一个佛口仁心就够了。
徐楸闭了闭眼,“怎么,你生气了吗,觉得我多管闲事还是心肠恶毒?”她勾勾唇角,弧度有些微的嘲弄,“你要是好赖不分,非要当这个圣人,也不用拐弯抹角说那些话了。我现在下车,往后咱们不联系了就是。”
她抬抬眼皮,侧眼看他,声音有些冷,“反正你跟我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谢雍瞳孔一缩,眼里闪过一丝刺痛,整个人俱是愣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坐回去:“……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怪你。连刚他是自作孽,你帮我讨回公道,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顿一顿,眼神攥住徐楸的,同她对视,“……但是徐楸,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她那样冷心薄情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在乎……
徐楸皱眉,却不说话了。
但谢雍并没有因为她不作声就放过她,而是极认真的注视着她,仿佛今天不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不罢休似的。
他近乎是在逼问,但又揣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在你心里,其实是喜欢我的,是吗?”
徐楸分明闪躲了下眼神,转而去开车门:“不是。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她在医院不知道要待很久,谢雍晚上还要参加学校的座谈会。
谢雍看着徐楸下车,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眼神雾沉沉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想起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是窥探到徐楸心意的喜悦过后,听到她冷言冷语时后知后觉的难受。
为他,也为她。
徐楸这人,矛盾又别扭,口是心非,唇舌和心肺都仿佛泥底下拧巴打结的树根,阴暗潮湿,尖锐刻薄。她一边口口声声骂他傻白甜,却又转头帮他算计。
看着张牙舞爪的,生怕别人说一句歹话辜负了她的好心,一旦察觉不对,立刻自己率先说出难听话来。咬着牙,嘴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