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把眼泪,这才娓娓道来。

“臣妾与清安相识时还是在闺中,那时还没有订亲,是在祖母寿宴的戏班上认识了清安。后来,家中宴会又请他去了几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并不相配,可当时的自己年纪小,确实被他的外表迷住了。一来二去的就没控制住,发生了关系。”

“我原本想找机会与母亲说这件事,可还没等我开口,爹爹就说已经安排好,择日就将我送进宫中。”

“一听说要进宫,我当时都要吓死了,更是不敢与母亲说实话。这件事就一直拖着,直到入宫前一日发现有了身孕,我就更是什么也不敢说。”

“在我万般恳求之下,父亲选了一个医女作为我的陪嫁一起带进宫。”

“好在我入宫不久就侍寝了,医女为了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生下来,就让我服用了一些药物。”

“不论是太医如何把脉,我怀孕的日子都对得上,这才没引起宫中怀疑。”

越贵妃皱眉,“我倒是记得你带进宫的陪嫁在你月子结束不久后就病逝了,是真的病逝,还是你害怕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所以杀人灭口呢。”

柔嫔的身子颤了颤,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是妾身以她家人性命做要挟,让她自己服药病逝。”

越贵妃的脸色冷了冷,“你对自己身边的陪嫁都这么心狠,平日里倒是装的一副柔柔弱弱。”

柔嫔垂着头不语。

慕安然忽然问道:“除夕宫宴许家小公子和李氏的事,是不是你和许夫人一同做的手脚?”

柔嫔身子一抖,却是没有说话。

越贵妃不耐烦地说道:“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该说清楚的就都说清楚了吧。毕竟许夫人和你的女儿比起来,还是有些无足轻重的对吧?”

四公主此时也害怕了,拉着柔嫔的手小声说道:“母妃,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就如实说了吧。”

柔嫔见状也撑不下了,点了点头说道:“是许夫人威胁我,让我帮她给慕大人和李氏下药,并且想办法将他们关在废弃的偏殿中。目的就是让瑞国公对上慕家。”

“至于之后为什么慕大人变成了许家小公子,妾身就真的不知道了。”

慕安然冷笑,“据我所知,自从你入宫之后,许夫人几乎没有单独去见过你,唯有除夕宫宴之前的几天,她才入宫拜见过你一次。那她是用什么事威胁你的?难道她也知道你和清安的事情?”

柔嫔颓败地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惧怕了,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有一次我与清安发生关系时被许夫人撞见了。除夕之前她进宫见我,就是拿此事做要挟。我不想害任何人,但也无可奈何。”

李氏疯了似的起身朝着柔嫔狠狠地甩了几个耳光。

“你无可奈何就要陷害别人吗?我好好的一辈子就被你毁了,你拿什么赔我?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慕安然见李氏有些疯魔,急忙让侍卫将人打晕。

绥安帝闭了闭眼,只觉得这场闹剧太过滑稽。

“父皇别动怒,哪个女人经历过那种事都会有些受不住。”

慕安然留着李氏还有用,她可真怕绥安帝一个不高兴就将人给砍了。

224 尘埃落定

绥安帝并没有说什么。

他对李氏没有什么同情心可言,但此时此刻听到慕安然的这番话后心中也是有些动容的。

摆了摆手,示意不再计较,便由着宫人将晕厥过去的李氏安顿好。

绥安帝这才看向满脸绝望的母女,无限愤恨中又掺杂着一些旁的情绪。

许久,绥安帝的声音沉了几分,说道:“柔嫔病故,许夫人娘家诛三族,四公主禁足启祥宫备嫁,无召不得出。许知远……外放林州,许家今后三代不得入仕。”

慕安然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也没想过能通过这件事就将许知远按死,毕竟许夫人找死,许知远还真不知情。

所谓的外放林州,大约就是同萧嵩一起去林州办案的意思。

林州细作闹的如此猖獗,与当地官府肯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即便不是官匪勾结,也是当地衙门办事不力。

既然萧嵩去了,不仅要解决事情,势必也要撸下来一批官员,许知远大约也就留在那里了。

慕安然琢磨此事时,绥安帝已经调整好了心情,起身朝外面走去。

越贵妃也不再说什么,冲着柔珠使了个眼色,跟在绥安帝的身后也离开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噤声离开,唯有慕安然去看了看李氏。

侍卫没有下太重的手,经过太医施针后,李氏已经苏醒过来,见着慕安然出现在眼前也没有什么恭敬的反应,只是面无表情。

碧蓝将方才绥安帝的发落描述了一遍,李氏听完先是怔愣片刻,随即掩面痛哭。

慕安然递给她一方手帕,“你的仇也算是报了。但许家给你的伤害却是永远的。你若是想一死了之也没什么,但你若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氏哽咽着擦了擦眼泪,“我不想再受那些人的指指点点了……”

“所以呢?你就想死?”

慕安然轻笑道:“许夫人虽然死了,但是许家人还都在。你如今是被皇上赐婚入了许府,即便他们再怎么不喜欢你、怨恨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风风光光的过日子。至于外面那些碎嘴子……只要你过的好,就足以气死那些碎嘴子了。”

李氏若有所思地看着慕安然,半晌后苦笑,“我在门口发现里面的人是四公主和班主时,就猜到了今日这事十有八九是你做的。当日虽没有伤及慕大人,但此事却也是因慕大人而起。”

“想不到你一个后宫的良娣,竟也有办法将手伸进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