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承徽的父亲林御史上前说道:“勤良媛乃是先太子妃之亲妹,初进东宫,于情于理殿下多多照拂一二也都是正常。”

李大人一听这话就更加来劲了,“若按照林大人这么说似乎也无不妥,可是殿下在曲水殿一夜叫了三次水,是不是就太过纵于享乐了。”

众人一听这话面色怪异,眼角余光都下意识地扫向萧嵩,萧嵩闭了闭眼,恨不得直接将这个李大人一脚踹出去。

“李大人整日里盯着东宫后院是几个意思?”

李大人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殿下身体还未痊愈,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也不该如此纵欲过度。更何况,曲水殿住着宸良娣,她不能仗着自己身份高又生过三个孩子而如此骄纵。”

萧嵩简直要气笑了,“那她该如何?”

李大人来劲了,口水都喷到了身边人的脸上,“宸良娣该以身作则劝导殿下洁身自好……”

“她们都洁身自好了,难道要我和你生孩子?”

李大人突然就卡壳了,愣怔地看了殿下半晌后突然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恕罪,微臣不敢。”

萧嵩气笑了,“你有何不敢?你对东宫大小事务这般了解,很难让人不怀疑你在东宫安插了眼线,说吧,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大人还想说什么,慕流风出列嗤笑道:“诚如殿下所言,如今东宫上下最要紧的就是多有几个孩子,殿下身体虽然有些受损,却也不是日日如此,难不成李大人是盼着东宫人丁凋零吗?”

说完,慕流风跪了下来,看着龙椅上的绥安帝说道:“皇上,臣只见过李大人几次,对其并不了解,可他第一次参奏便是直指东宫,又涉及到子嗣问题,臣怀疑他与北齐有联系。”

众人一片哗然,李大人更是满脸震惊,指着慕流风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截了话头。

208 许家真蠢

“皇上,北齐动乱,林州也不安定,殿下意欲年后亲自去林州,可李大人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参奏殿下。若皇上真因为此事而恼了殿下,或是文武百官觉得殿下只是沉迷于后院女眷不知上进,势必会阻拦殿下去林州一事。李大人狼子野心,可谓是昭然若揭。”

李大人彻底瘫坐在了地上,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但面色铁青的许尚书,只盼着对方能为自己分辩一二,可对方却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皇上,臣觉得慕大人说的有道理。臣与李大人同在御史台,平日里从未见李大人与其他大人一起讨论过朝中大小事宜,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书案前做事,完全像一个隐形人。而且,据臣所知,李大人在宫中并无亲眷,又是才进御史台不久,他又是如何知道东宫发生的大小事宜。”

林大人张大人都这么说了,也跟着拱火,“除非李大人是他国细作,在宫里有内应,所以才对东宫大小事宜这般了解。”

李大人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若是再任由这帮人说下去,他就是诛九族的罪过啊。

此时,他也顾不得先前收到的银票了,坐直了身体就看向了许知远。

“许尚书,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许知远暗骂了一句后冷着脸出列,“启禀皇上和太子殿下,微臣与这位李大人并不熟悉,不知他为何要攀扯微臣。”

萧嵩挑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一圈便明白了其中的关卡。

想来勤良媛挨打一事传到了许知远的耳中,他闹这么一出不是想说勤良媛多得宠,而是想说宸良娣狐媚祸主。

“李大人哪句话攀扯你了?难不成这件事是许尚书在幕后主导?”

萧嵩亲自下场针对许知远,立刻让太子一派的大臣们闻风而动。

张御史立刻笑道:“怪不得李大人对东宫大小事务这么了解,原来是从许尚书那里知晓的啊。”

慕流风也不甘示弱,“要说勤良媛是许尚书家的千金,许尚书找人这么诋毁自家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

林御史不屑冷哼,“或许勤良媛只是导火索,许尚书真正想指摘的是宸良娣啊。毕竟连续三晚宿在一处和一晚上连宠三次,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慕流风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即一脸不忿地看向许知远,“许大人,当初您府上的小公子出事时,是微臣拼死找寻线索,还了您府上小公子清白。微臣记得您当时还揽着微臣的肩膀说,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怎么这事才过了多久,您就翻脸不认账呢。”

许知远气得肝疼,看向李大人的目光里恨不得淬了毒一般。

他是真心感谢慕流风不假,也做好了日后在朝堂之上多多帮衬的心思。

可自家女儿才入东宫就被宸良娣打了十几个耳光,这摆明了就是不给他们许家面子。

他闹这么一出,也只是想杀杀宸良娣的锐气,并不想与慕流风结仇啊。

“慕大人说笑了,此事与我并无关系。”

李大人见许知远如此,索性站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银票,“大家看看,这张银票是许尚书府上的管家昨晚偷偷转交给我的,还让我说今日这番话。说是让我咬死了宸良娣魅主,事成之后再给我一万两银票。”

“你胡说八道什么!”许知远气急了,直接瞪向了李大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做官这么久,该知道官场的规矩,胆敢在早朝之上胡说八道,你以后是不想做官了吗?”

“许知远。”

萧嵩冷声开口,“李大人是否胡说八道完全可以让刑部和大理寺查清楚,至于他以后还能不能做官要看皇上的旨意和吏部年底的考评。你一个户部尚书,似乎没有权利说这些话。”

许知远被气得够呛,心里早就将李大人骂了一遍,可眼睛里瞧见萧嵩冷沉的眉眼时,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父皇。”

萧嵩看向绥安帝,“儿臣的行事如何自然不怕旁人说,但李大人今日此番作为若是与许尚书无关,那他是从何种渠道得知东宫的消息?这件事关系着东宫的安慰,马虎不得。”

绥安帝也没想到自家儿子居然能舍得出许知远,这摆明了就是想舍弃对方的意思。

可若真由着他这么做了,那先前许家小公子杀人一事时的力保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

绥安帝眸光深邃地看着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的许知远,心下恼怒对方的下作手段,再联想到东宫病故的无能太子妃,就更加烦躁。

“御史台监察李书连同户部尚书许知远暂时禁足在家,待此事调查处结果再行处置。”

许知远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萧嵩,却见对方的眼神中一派冷然,激得他浑身一个哆嗦。

他真的只是想毁一毁宸良娣的名声,给自己的女儿出出气而已,没想到李书这个废物能这么不中用,害得他也受了牵连。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与其现在狡辩不如好好在府中反省,想来太子也只是一时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