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的内心苍白而无力,也从来没试图对这群人辩解什么。她心底只想冷笑。

唐元去瞥唐祁山,他正一脸痛心,仿佛被女儿伤到了极点。她又去看褚品良,他正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既不对这件事发表见解,也没正眼看她。

“我去。”唐元清冷的声音划破嘈杂。她把碗重重摔在桌上,起身,面无表情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竟有种生在动物园的错觉。呵,她面临的,可不是一堆畜牲嘛。

有人觉得尴尬,又来打圆场,“欸,元元,别生那么大的气嘛。大家都是关心你……何况这次,你要是能为家族出头,大家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这个情呢?当然,要是华士的小少爷真的不错,你也可以考虑……”

“姨婆。”唐元马上出声,清晰而又坚定地陈述自己立场,“我只会和他吃个饭。我也只欠你们这顿饭。”

以后,界限便划得干干净净了。

何梁依旧在晚上爬到唐元卧室。唐元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等他了。

何梁坐到她身旁,笑着问:“去市图书馆还完书就过来了。今晚不会怪我来晚了吧?”

唐元情绪高涨不起来。她好想告诉他今天中午聚餐发生的事,但却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明天晚上要跟人吃饭。”

何梁一脸懵:“吃饭,和谁呀?”

“和一个男生,比我大两岁,家里很有钱。”唐元本来只是生气那些亲戚,发泄情绪才这样说话。但刚说完,她马上反应过来,这听上去倒像是何梁做错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以致这样“怼”他。

何梁的神色肉眼可见地低迷起来了。他嘴角耷拉,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了句:“为什么?”

声音很轻,满是委屈。

唐元瞬间就跟着难受了,又想到今天中午不堪的回忆,整个人倒在被窝里,抽搐着说:“别问了,要开学了,这几天你也别来找我了……”

何梁哪受的住她这样,赶紧趴到她背上又哄又认错:“元元,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哪里让你生气了,求你原谅我,别对我这样好吗?”

唐元心有愧疚,回抱住他就啃了上去。两个人嘴唇一碰到就停不下来,脱衣服、肢体交缠。

经历过好几次高潮,何梁再忍不住,一边撞击她的身体,一边说:“元元,你能不能别去了。”

“我不想让你跟其他男生吃饭。”

第一次,他这么明目张胆,在她清醒时,表达出对她的占有欲。

唐元惊得全身僵硬,直愣愣盯着他。何梁仍在重重捣弄她,力气很大,撞得啪啪直响,每一次饱含他强烈的情绪。

“不要去,好不好……”他做到全身都红了,最后崩溃地埋进她的肩窝抽泣。

唐元也跟着他哭,还带着挂满泪花的脸去亲他。两个人同时都尝到了对方咸咸的泪水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何梁睁开眼时,唐元早起床了,正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敷面膜。

“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护肤啊?”他赤裸着身下床,走到她身旁。

“都不能吻你脸了。”何梁一脸遗憾,最终只能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烙下一个吻,“早安。”

声音是刚睡醒后的沙哑,慵懒,交杂着浓浓的甜蜜。

“晚上要化妆,我先给皮肤补个水。”

何梁在听到这句话后,脸瞬间僵了。

唐元不敢看他表情,悄悄把手抽了回来,头转到一边。

“你还是要去吗?”何梁还以为,经过昨晚那么激烈又默契的性爱,两人早达成协议不去了。

唐元无法想象这次失约的话,家里亲戚的嘴脸,到时候的谩骂与羞辱,比之昨天中午,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元,你说话啊。”何梁语气难得对她这么冲。

唐元知道他生气了。一时不知怎么解释,也明了,谁也没法阻止这事,她站起来,摘掉面膜,“我先去卫生间洗把脸。”

来到卫生间,唐元故意在水槽旁站了好久,才想好怎么跟何梁解释,甚至,还决定马上穿上情趣内衣,再跟他做几次。

然而,唐元从卫生间出来时,房间里已空无一人。她去看阳台,窗户刚被打开,何梁早离开了。

唐元无力地坐到床上。这是第一次,何梁不打招呼就先走了。

第095章 | 0095 92)、醋意大发

夜晚,高级西餐厅,唐元端坐在小圆桌前,头顶是明亮的水晶吊灯,眼前是摇曳烛光和鲜花摆件,耳畔是舒缓的古典乐。

唐元身着一袭复古绿的吊带鱼尾裙,戴珍珠项链和耳坠。这副穿着是家里人精挑细选的结果,既要有超出原本年龄的美艳,同时也不准过于暴露,免得遭人说闲话。

尽管是在落地窗的角落,尽管室内并不乏美丽的女士,但凡是经过她的人,仍不免一眼就把目光锁在她身上。

唐元低着头,刚好能看到桌另一端上一双男士的手。对面的人声传来,那双手也随之轻微舞动着。

她已经坐下十几分钟了,但灵魂早不知何时抽离了。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早忘了他一开场就给出的名字,只记得要机械性微笑、点头。

相反,对面的男生兴致可多太多了。只要稍微收到点唐元的讯号,他就如开屏孔雀般,吧啦着嘴,更滔滔不绝起来了。

“与其想着改变世界,不如想想怎么改变我们自己的心境。对于这一点,我相当欣赏尼采的超人理论,他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以走钢丝的譬喻,说明过……”

唐元点头点累了,干脆端起水杯,换了个喝水的姿势。

“您好,请这边就坐。”

忽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唐元一个激灵,全身上下的细胞又苏醒并灵敏起来。她挺起脖子,透过对面的男生,去望更远处的前方,看到一位侍者正弯着腰,引领着两位客人入座。

本来只是件在平常不过的事,可那男侍者实在太抓人眼球,从下颌线到脖颈都那么眼熟。

唐元又花了好几秒,在彻底看清那人是谁后,整个人“蹭”的坐了起来,完全清醒了。

是何梁。他穿着白衬衫和西服马甲的侍者服,系着蝴蝶领结,下装是黑色西裤,脚上穿的…还是她给他买的鞋。鞋是黑色系,搭着这一身也不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