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要被服侍的狗东西就是他陆是臻!

这人生境遇之玄妙,不走都最后是一点看不清呐!

她一路辛苦追赶、只为多看一眼的心上人,搁这儿和人喝酒吃肉睡美人呢,而她却为此孤身犯险在所不辞。

可笑可叹,可悲可叹。

而此刻陆是臻心里只有重回南疆,为此不达目的的单纯想法,哪里知道离他不过几丈的苏雅儿心里的百转千回。

一曲舞罢,陆是臻和顾无言的谈话也告一段落,两人都挺满意,正事了结也有了心思谈天说地了,正好二当家和张鹤鸣、商追小眯了会儿也醉醺醺地立起来了,顾无言又叫搬酒上肉,不醉不归。

张鹤鸣倒在陆是臻肩头,“是臻……我……想吐……”

陆是臻把他无情地拨开,“吐远点。”

鼓点密集,咚咚锵锵,弦乐丝滑地加入,一瞬间将人拉至塞外,直奔西域。

陆是臻已经很久不曾听过故土的西域曲风,闻声举酒碗的手一顿,转过头来。

柔韧细白的腰身盈盈一握,小巧白嫩的玉足如踏莲花,一双媚世的大眼勾魂摄魄,端的是妖姬现世,祸国殃民。

在场醉的不醉的都愣住了。

舞姬们挤在门口看,发出不屑、惊叹的声音。

苏雅儿纤细的手腕轻转,凌空玩了个花,她幽幽朝他望去一眼,心里骂道:“喝喝喝,就知道喝!本小姐为了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沦落至此,你可得百倍偿我!”

起势抬腿,后仰折腰,看得一众男人直迷了眼。

她舞姿随性,忽而急忽而缓,“看直眼了?你当初对本小姐百般推辞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脚尖轻轻点地,扭腰摆胯,妖娆得像个盛世妖姬,她一步一步逼近他,“伺候你?呵,臭卖货的,沦为本小姐的裙下臣还差不多!”

陆是臻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这种走路的步态,这种豺狼虎豹的气势……

忽然与她对视一眼。

!!!

苏雅儿!

陆是臻心下大为惊骇,但理智告诉他绝不可能,苏雅儿现在在京城,怎么会出现在匪窝里,再说她那样娇矜的性子不可能会跳这么浪荡的舞以色侍人。

不可能,怎么说都不可能。

只是……

很像。

太像了!他无法直视了!

好想逃……

好想回避!

女人如蛇般蜿蜒至他身边,陆是臻脖子上滚下一颗汗珠,不可能是苏雅儿,绝不可能是她,冷静点。

就算真是她苏雅儿他也不该心绪起伏如此之大,太不正常了……

放轻松陆是臻,陆是臻在心中对自己说。

但他却只能垂眸假意吃酒。

那女人的脚步还是不停!哦哦他知道了,她就是二当家说给他的女人,难怪如此,难怪她朝自己走来,别慌别慌。

忽然细嫩的小手轻轻压住他的肩膀。

而他就真被她压住了!

动不了,内心的抗拒回避已经逼至极点,但这种场合他怎么能回避!

他到底在怕什么?

就算真是她苏雅儿攀上来,他也不该如此之怕啊!

到底!

在怕什么!

忽然眼前一阵血红的光,他猛地低头,怀里是浑身带血的苏雅儿,一时间痛彻心扉,他背脊暴汗,忽然一声轻唤,将他从幻象中拉出来。

她说,“可让我好找。”

陆是臻回神,惊愕抬眸。

她双目微眯,满是怨怼。

陆是臻一惊,心头震颤,仿佛带脓的创口被刀片划开,罪恶肮脏的脓血争相涌出。

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望从心里破土,望着这双眼睛,他突然生出一种极端扭曲的情感,类似破坏,类似占有,想要将这双眼聚拢,让它只看得到自己,又想要将它捏碎,让它烂在自己手心,甚至……

有点垂涎它的美味,想吃下它?!

“绝世美人啊!”二当家痴痴一声赞叹唤回陆是臻的神智,他顿时对自己刚刚涌现出的诡异感情感到一阵恶寒。

他是怎么?喝多了?这怎么可能是威远侯府的苏雅儿。

肯定是喝醉了脑子糊涂,不然怎么会产生这种恶心的想法……而且他还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