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儿抿了一口,笑道:“喝了这口茶,雅儿才算用好了!”

用完膳,这家宴也不算完,宴后一家人聊天叙话才是家宴的核心,桌上的菜一一被撤下去,处理得大小刚好入口的水果和精致漂亮的点心又挨着端上了桌。

威远侯问儿子,“今日圣上叫了我和几个内阁的近臣一起商议了你们这批年轻人的去向。”

威远侯夫人一听,急道:“是去哪儿?”

威远侯道:“江都,可能要呆个一两年了。”

威远侯夫人失望道:“富庶又如何,那么远……”

苏言叙也料到差不多就是江南一带,闻言道:“母亲,江都风景秀丽名声在外,儿子调去那儿上任是好事,母亲还可以带妹妹一起到江都小住,赏尽江南烟雨。”

威远侯夫人摇摇头,“你妹妹今年都十六了,”她看向李欣安,“安姐儿十五都 ? ? 要出嫁了,你妹妹再留就是老姑娘了。”

苏雅儿兄妹俱是一惊,苏雅儿道:“母亲,不是说要把女儿留在身边在养两年?”

威远侯和苏言叙也疑惑地看向她。

威远侯夫人拧着眉,看着宠女宠妹的父子俩,无语道:“是要养两年,这不都一年过去了?就算现在开始相看,且不说要挑选合适的人需要时间,单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等等一系列流程,没个一年半载完得了事?”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苏言叙支手扶额,郁卒道:“妹妹纯真可爱,这京中谁配得上?”

威远侯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护妹,直接开怼:“在你眼中神仙都配不上你妹妹了!”她扫视了眼丈夫儿子,“雅儿美名在外,你们在朝中可有同僚相问?”

威远侯和儿子故作沉吟,被威远侯夫人一眼看穿,质问道:“你们倒是说啊?我看有好几家不错的儿郎,竟没向我们府提过亲,是不是你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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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侯和儿子对望一眼,选择了沉默。

威远侯夫人算是看出来了,“就知道是你们俩,若是耽误了雅儿的婚事……”她睃了眼爱女,“雅儿,看看你父亲和哥哥!”

苏雅儿却笑道:“雅儿不恨嫁,养在父母身边多尽几年孝不是更好?再说了,再好的夫君比得上家人待雅儿好?”

威远侯被爱女的话熨帖得心头舒畅,真没白疼她。

威远侯夫人还以为苏雅儿得帮着自己说说这爷俩,没想到反水了,她拧眉训道:“合着你们仨都是拎不清的,行吧,以后让她成老姑娘养府上吧,看人背后不戳断威远侯府的脊梁骨。”

威远侯笑着打哈哈,“这不是你先提的,等雅儿养大些再出嫁嘛……”

桌上还有外人,威远侯夫人不好发作,侯爷在外的脸面还是要给的,遂乜了侯爷一眼,低头吃了口莲花露。

威远侯夫妻二十载,侯爷见妻子如此,知道是要翻篇了,便又问起儿子最近在职的事务,威远侯夫人也开始与李欣安商量年底嫁娶的细节,徒剩苏雅儿一个人戳着水果怪无聊。

她想着陆是臻考上秀才必然要考举人,正好姑苏没有国学堂,他少不得要去江都进学,恰好哥哥外放到江都任职,若是跟去岂不是能再会!

这个想法一旦生成就再难摈弃。

苏雅儿听哥哥谈到江都,故作兴意盎然状,“听闻瘦西湖荷浦熏风景致秀雅,雅儿也想去瞧瞧……”

苏言叙笑道:“这有何难?雅儿随哥哥一同去江都,玩几天再回来也使得。”他话音刚落,余光瞥见自己母亲瞪来,默默垮了肩。

苏雅儿可不允许哥哥在这时候认怂,但她也不敢看母亲脸色,水盈盈一双妙目孺慕地望着哥哥,听哥哥一说完,明眸蹙然炸出璀璨的光华,瞧着欣喜之极。

他苏言叙就是死,也不能让妹妹这双眼黯淡下去。

顶着母亲凌迟的目光,苏言叙俊美的脸上表情微僵,却仍梗着脖子道:“到时候哥哥让好手护送雅儿回来,安全自是无忧。”这话是说给母亲听的。

太弱了哥哥!

你这气势不太行啊!

苏雅儿眼看哥哥要废,烁烁星眸幽幽转到威远侯身上,侯爷陡然接到爱女柔弱幼犬般的眼神求助,下意识就要应允,威远侯夫人插嘴道:“这一年要给雅儿相看,你把妹妹带走万一选的人不合她眼怎么办!”

苏雅儿无法,只得直面母亲,在母亲面前可不是眉眼官司那么简单,她撒娇委屈:“母亲,等雅儿从江都回来再相看也不迟……”

苏言叙附和道:“是啊,也不差那几天……”接到母亲骇人的眼神,顿了顿改口道,“那十几天……”

“你也知道此去江都要耽搁半个月,若是你妹妹玩性大发,你又惯是顺她意的,少说不得一个月!”

苏雅儿想,陆是臻,为了你本小姐也是拼了!

第043章 | 0043 第四十三章 卖货心机

她手在桌下狠狠拧了大腿一把,她哪吃过这种苦,顿时眼里泪光闪烁,惆怅道:“雅儿知道母亲为雅儿的婚事操心,只是雅儿想着……若是就此嫁人,以后再回娘家……”她眷恋地看了看家人,“也只能是小住一两日,再不能长久地陪在父母哥哥身边共享天伦之乐……”

她顿了顿,望着母亲柔声道:“雅儿见母亲为家操劳半生,自己从未有过舒心玩耍的时刻,雅儿心疼之余,明白以后雅儿若做了当家主母也会如母亲这般,为丈夫为孩子,难有为自己活的时候……再者……”她悲伤地将目光转向哥哥,“雅儿和哥哥自小相亲,如今我兄妹尚未成亲是最亲的一家人,他日哥哥娶妻雅儿嫁人,便是两家人了……再不能徜徉哥哥身边肆意撒娇……”

这话说得苏言叙心如刀绞,妹妹嫁人,他要看上一眼都要先下帖子去府上相问,时机合适才可登门,哪能想见就见。

知女莫若母,威远侯夫人看惯了苏雅儿的把戏,但听她如此情深意切也有些惆怅,谁不想儿女承欢膝下,若不是为了苏雅儿以后的日子,她哪里想让她出嫁?她这女儿娇气得紧,她也想把她养在眼皮子底下护着啊!

威远侯在外威仪俨然,听爱女此言,不由得叹息一声,对苏雅儿道:“想玩就去玩,”又转头对夫人柔声道:“便是多养两年在家又怎么了,我威远侯的女儿还愁嫁?夫人也别太焦虑,好好享受儿女绕膝的福。往后我们越来越老身体逐渐衰败,儿女各自成家,再难有现在这般轻松欢聚的时刻了。”

威远侯夫人点点头,“侯爷说得是。”

虽然苏雅儿奸计得逞,但害得父母哥哥忧愁,她心里自责,便请缨道:“说起来,女儿最近练了一支从西域传来的新舞,还未在人前展示过,不如趁此家宴献舞一支?”

苏雅儿爱美,也爱跳舞,世家大族的女儿不抛头露面,学的舞都跳给家里人看了。

苏言叙知道妹妹的心思,连忙道:“是上次要我学的那首曲子吗?”

“对!哥哥你奏琴!”苏雅儿起身,仆从熟稔地把摆在堂**的巨大摆件挪开,大堂就成了苏雅儿的舞台。

苏言叙着人取来他新买的竽,吹调试音后,苏雅儿给了哥哥一个眼神,苏言叙起调,苏雅儿应声踮脚,抛袖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