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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姝婉拒了桑晚柠要来看她的提议。
现在学校都已经放假,她们都不是阚阳本地人,从宜北飞过来的机票一趟就要八九百,阮姝不想她花这个冤枉钱。
何况,她住在这挺好的,该搬的东西也都搬完。
晚上,阮姝去超市购置了一些家里还缺的生活用品,不一会儿就拎了个大袋子回去。
城中村是夹在繁华都市中的老旧村庄。
楼房歪歪扭扭,水平高低不齐,高压线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过道也狭窄、拥挤,有老鼠从墙脚窜过,也有村民在这摆摊卖蔬果和卤味。
唯一开阔点的,是她住的那一栋。
但也觉得奇怪,外面的车是怎么开进这条小巷进来修车的,能赚钱么?
正想着,店面那便传来一阵哄笑声。烟雾缭绕,有几个男人在抽烟,也许是这会儿没什么事干,他们正围着一个小方桌打牌。
卷帘门大开着,所以阮姝也能很直观地看到里面的景象。
黄油油的灯光下,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手里也捏着几张纸牌,但嘴里叼着的烟没抽,下巴颏剃得很干净,侧脸优越到让阮姝觉得,这是她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线条。
就这么一眼,男人也察觉到了她。
偏头看过去,漆黑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她身上,室内的嘈杂声都停止,阮姝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延哥……”她说。
第0003章不能这么叫吗【小修】颜
室内的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她。
说不尴尬是假的,阮姝从没被这么多人注视过,而且大都还是男人,脚趾险些抠穿地心。但她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昨天给她送钥匙的房东,何云飞。
心思稍微定下来。
男人的笑声却把她的注意力拽了回去,“呵。”很轻的一声,夹在风里。
阮姝险些以为是幻听。
何云飞见着她倒是很热情,扬声问她吃晚饭没有,他们刚煮了一大锅螺蛳粉,这会儿还有很多,不介意的话再给她添双筷子。
都是邻居。
大家都没什么坏心眼。
阚阳的夜生活也很是丰富,阮姝一来就见识过,他们喜欢在夜里吃烤鱼、喝啤酒、撸串、撩螺,划拳猜码猜到凌晨四五点。
她没这个习惯。
也不熬夜。
在这个热得令人有些躁动的夏夜里,阮姝的到来无疑是突兀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但她只看着季延,对其他目光视若无睹,季延踢了桌腿一脚,其余人便迅速地收回视线开始打牌。
而他散漫地坐在沙发里。
和另外三个粗糙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阮姝想了想,走过去主动和他说话,“严歌。”
季延抬头:“?”
他刚抓了手好牌,这会儿大牌只剩双A和3个2,只要庄家不出大小王,剩下的几张小牌只要打得灵活一点,他就能赢。
阮姝舔了下唇,继续道:“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谢谢你,一会儿上楼我拿给你?还是我明天再去市场买件新的还你。”
新衣服的味道不需要太灵敏的嗅觉就能闻出来。
昨天给她的那件衣服,季延没穿过,他的衣服大到能让她当裙子穿,但阮姝也知道那个牌子很贵,起码得四位数。
季延说:“随你。”
低头抽了张牌丢出去,又有些好奇,“你叫我延哥?”
“嗯。”阮姝心想,难道叫错了吗?虽然没有互换姓名,但房东昨天下午也确确实实是这么叫他的,对门住的人,可不就他一个么。
季延笑容散漫道:“咱俩也不太熟吧?才第二次见,你就这么叫我?”
季延无疑是长得好看的。
英挺俊朗的五官,健康的小麦色,穿着一件黑色无袖背心,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很性感,成年男性的荷尔蒙不需要过度张扬就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眼神像棵脉络清晰的树,扎根在寂寥黑夜中,永远坚定而深沉。
只是旁人不太清楚,他的手腕内侧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但昨天拿毛巾时,她发现的,这会儿捏着纸牌,左手手腕内侧的那颗痣正好对着她,阮姝又看了好一会儿。
她学广告设计,最喜欢研究这些点和线。
阮姝不太理解,“我不能这么叫你吗?”
“也不是……”这话倒是把季延给问倒了。
他平时不是个会经常和女孩说话的人,再健谈也没到这份上,何况昨天下午,他不过举手之劳,并没有做任何逾矩或过分的事。
几乎是阮姝一进浴室,他就很避嫌地离开了,他向来懂得怎么拿捏和异性相处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