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宁宝贝似的把书抱进怀里,明净双眸满是笑意,她由衷谢过齐钰后,喜不自胜,竟还欢快地蹦了一下。

这是秦亦第一次见她这般开心。

他看着姬宁侧脸上那抹欢快的笑,收回目光,闷声盯着脚下一排搬家的黑蚁,最后干脆仰头靠在木柱上,闭上眼装瞎作聋。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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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姬宁走出房门,看见秦亦低头坐在她院子里。

他背对着她,姬宁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瞧他手臂在动,脚下一堆木屑,猜想他应是在雕什么东西。

秦亦很少出现在她的院子里,至少这是姬宁第一次看见他安静地坐在院中那张凳子上。

她平时不出门的时候,秦亦很少现身,他素来神出鬼没,姬宁也不知他平时待在府中何处,但她想,应当都守在她院子附近。

因为只要她踏出院门,秦亦就会从某个角落无声无息地钻出来,甚至有一次,秦亦是从廊顶上跃到她身前的。

他今日有些奇怪,姬宁想。

昨日也奇怪。

昨夜离开学堂,回府的路上,秦亦罕见地没逗她,他一路安静地护送她回到府中,招呼也没打一声,将她扶下马车便径直离开了。

姬宁起初没发现身后少了个人,她往寝院走了几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才发现秦亦已经背对她走出许远。

他握着漆黑的长剑,独自一人行走在昏沉夜色里,高大的身影竟透出些孤寂的意味。

姬宁觉得奇怪,因往常秦亦都是将她送到寝院门口才会离开,有时她入了院子,透过缓缓关上的院门门缝往外看,秦亦都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他从来不提前离开。

秦亦的态度突然变得若即若离,叫姬宁莫名有些不自在。

眼下,她看着院子里坐着的人,想了想,叫侍女退下,提步走到他面前去,理了理裙摆,缓缓坐了下来。

秦亦顿了一瞬,他抬眸看了眼两人间空着的石凳,又垂下了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不知是否是姬宁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秦亦心情不太好。

可她细细一想,除了使坏逗她的时候,她好像也没见过秦亦还有哪时很开心。

秦亦的确在雕东西,他手里拿着一只薄如竹叶的錾刀和一块只有指节大的木头,正从木头上削下一片片薄卷的木屑。

雕的什么形状姬宁没瞧出来,但她很喜欢刀刃丝刮过木头时的丝滑声音,“刷”的一声,一片薄得剔透的刨花便掉在了地上。

姬宁问他,“你在做什么?”

她本意是想问秦亦是在雕什么东西,可秦亦的手顿了一下,却回她两个字,“练心。”

秦亦在相府有一处寝院,昨晚他回去取东西,遇上了叶停牧。

叶停牧看了他两眼,许是瞧出他心神不定,把自己刻玉用的錾刀送给了他,还送给他一块巴掌大的檀木,叫他没事就雕雕,说是能练心。

秦亦倒听叶停牧的话,昨夜睡不着雕了半宿,今早又在姬宁的院子里雕了一个时辰,巴掌大的檀木雕成指头大小,心静没静不好说,总之这木头却越雕越像个人。

穿着裙子,头戴珠钗,两缕长发自耳后垂在胸前,头上还长了两只兔耳朵。

姬宁看了几眼,“你雕的是嫦娥吗?”

“不是。”秦亦果断道。

他说罢,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他摊开手,看了看掌心已经初见雏形的木头,狠狠皱了下眉。

那反应十分古怪,像是他压根没想着要正儿八经雕出个东西,却在此刻突然发现自己雕的东西已经有了形状。

他沉默片刻,握着錾刀,认命地继续往下雕,沉声回道,“是兔子。”

姬宁歪了下头,耳后两缕长发垂下来,她疑惑地看着秦亦手里的木头,觉得那并不像只兔子。

第0017章 错章!请勿购买!金丝鞘(16)属下并不识字

第0018章 金丝鞘(16)属下并不识字

柔和的晨风拂过院中高大繁茂的海棠树,枝叶婆娑,投下一片清凉的树荫。

秦亦雕得专心,姬宁没再打扰他,她从袖中掏出本书,伴随着秦亦雕刻檀木的舒心声响,安静读了起来。

她侧对秦亦而坐,双腿侧斜着踩在地面,上身坐得笔直,肩背纤瘦得仿佛只薄薄一片。

披帛在风中飘动,肩胛骨微微凸显,似要生出对透明剔透的翅膀。

顺着脊骨往下,柔软的腰身自然凹陷,臀部却又挺翘。看着瘦,该长肉的地方却是一点不少,胸前同样饱满非常,两团乳肉沉甸甸地束在衣襟下,看得人喉咙发紧。

秦亦避开视线,喉结滚动,他第一次练心,却是练得越来心乱如麻。

耳边的刻木声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姬宁转头看去,见秦亦不知何时停止錾刻,正垂眼盯着她的手。

应当是在看她的书吧,姬宁不太确定。

凳子矮小,他腿又生得长,两条结实的长腿踩在地面,微微向两侧分开,一只脚尖朝着她,姬宁抬眼看过去时,视线不经意扫过他胯下那处,不知道是否是她看花了眼,总觉得那处布料崩得有些紧,即便沉睡着也都鼓鼓囊囊的。

她慌张地避开眼,怎么瞧到他那处去了。

许是今日晨风凉爽,姬宁看着秦亦高高大大的一个人沉默不语地坐在小凳上,总觉得他这样有些说不出的可怜味道,像一只不怎么爱叫的狼狗安静地守着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