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扑哧一声笑出来。
少帝神色无奈,大掌捏住她脸蛋,惹得小宫女嘴嘟起来,呜呜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许笑。”
他端出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那气势,半羞恼的低声命令她。
小宫女就乖乖地噤声,可眼底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少帝柔了神色,拢了衣摆坐在床头,小宫女就那样靠抱着在他怀里,脑袋搭在他胸膛上,小手还摸摸他肚子,惹得他轻掐了掐她后颈的软肉,示意她别胡闹。
烛火摇曳。
“王上。”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小宫女先开口,“奴婢不想有孕。”
少帝身子僵了瞬,大掌揉着她肩头一直至洛姝的小腹,轻轻抚摸,温热的大掌盖在那儿,一阵阵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给她。
“嗯,孤知道了。”他淡淡道。
他很平静,没有再问她为什么,也没有再提她服用避子药的事。
因为她说的是不想。
所以他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管他是不是希望洛姝给他生下子嗣,不管他是不是期待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这句知道了的意思都是少帝同意,并愿意配合她的想法。
一个少年帝王,言行中都能看出他惟我独尊的性格的少年帝王,未来更会在历史上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能这样平静的表态都让洛姝感到惊讶。
她因为他的隐晦爱意而悄然心颤。
一味的隐瞒换不来爱与陪伴。
虽然坦诚也可能两者都得不到。
但至少她勇敢地为两人关系的维系献上了自己的真心。
所以当一个小宫女不再将身份地位上的悬殊时时谨记在心,而是选择对他敞开心扉时,她已经做好了,再次和少帝不欢而散亦或是风波又起的准备。
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小宫女怔神片刻,仰起头来亲他的下巴,连绵不断地细密的吻落在他喉结,锁骨,下巴。
濡湿温热,亲的毫无章法,像一只最可爱的小狗,毛茸茸的脑袋蹭他顶他,湿湿的舔吻不断落下。
少帝浑身都绷紧了,小宫女手下按着的那片小腹纹理分明的凸显起来,他愈喘,呼吸愈沉重,怀里的少女就越热情。
他忍不住搭上她的腰,一边动作上回应她,一边言语上推拒她:“你还难受着,别来招惹孤。”
小宫女哪里理他,娇小的整个人都爬到他身上来搂着他肩和他贴着抱,浑然不管他眼底浓重的压不下的欲色。
“王上真好。”她笑眯眯道。
少帝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一边精准地握住她捣乱的手腕,温声:“姝儿,别恭维得太早。”
小宫女愣了下,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外间传来大太监赵同尖锐的声音:“王上,廷尉李斯大人在麒麟殿外,请求觐见。”
这么晚了,这几日他似乎格外的忙碌,好几个晚上连寝殿都没回。
少帝应一声,将她从身上抱下来,又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凌乱了的衣衫,数洛姝胡闹的胸膛处最乱,留了几道一时半会儿抚不平的褶皱。
小宫女心虚地视线游移。
少帝整好衣襟,淡淡地扫一眼她,走前轻笑着弯下腰,指腹摩挲了下她手腕上铜环。
“姝儿,这是孤的底线。”
087|召幸
少帝留下这句话,就往麒麟殿议事去了,留下小宫女一人,她发会呆儿,撑不住就睡了。
夜深着,麒麟殿却还点着数盏烛火,殿内通明。
嬴政面色阴沉,狭长的眼中盛满怒气,冷声:“李斯,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你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可靠?你又核实否?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因为你的失误报错了消息,孤定不绕你。”
少帝怒极,仍不愿意相信李斯带来的消息,折断了手中的毛笔,断了的笔摔进墨汁中,飞溅出星星点点落在空白的竹简上。
李斯闻言,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才道:“臣所言句句为真,更知此事事关重大,甚至亲去雍城一探究竟,敢以性命担保长信侯为假宦入宫!”
他说着又咚咚地磕两个响头,言辞恳切:“自打嫪毒封为长信侯,雍城风气愈差,以臣微薄之力,打探到的事个个都是欺君瞒上的大罪,恐怕雍城内里更不止结党营私,藏着不少隐秘腌臢的事!”
“还请王上亲察!”
嬴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白李斯的话外之音。
这话是在隐晦的告诉他,雍城藏着比长信侯假宦入宫更惊人的罪状,只是他李斯不敢以他的身份来妄议,便顶着项上人头来请他亲自派人去探。
李斯连长信侯都直说了,还怕什么,还忌惮什么?无非是太后赵姬!
联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夸赞嫪毒,为他求官,甚至到雍城闲养也只带了嫪毒一人,恐怕是早有猫腻,只是不知……两人到什么程度。
脑海中瞬息之间闪过数个可能。
少帝冷静下来,指腹点了点溅上竹简的墨汁,就着在竹简上涂划,几笔写出一个杀字,笔锋凌厉,如剑般犀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