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半大小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这俩胆大包天的,要参加考试不说,直到考完了,结果出来了才来给他说。

十一考了第三名,江柏考了第十名,两人现在已经是一名童生了。

下次再去考就可以直接去考秀才了。十一的舍友孙舟更是考了第一名,县榜首的好成绩。

是以他现在辞别了十一和乔剑来去了府学读书,毕竟前三名府学免束脩。

他家只有一个寡母靠刺绣供他读书,实在算不得宽裕。

乔剑来倒是好运,挂在尾巴上通过了这次考试。

本朝的童生试比较容易考,只要认真读书的几乎都能考的过,

是以十一小小年纪考过了童生试也没有很出奇,但还是得到了天资聪颖的夸奖,学堂里的夫子都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像江立根那样,读到二十五岁都考不上才是稀奇。

江立田听见他们考过了是很高兴的,可是他们要去考试前都没有通知家里,现在他们还要回学堂继续课业,让他回家报喜。

他俩是喜了,他回家还不得被骂死。其实江立田心里还是为侄子和儿子高兴的,打发走了他俩。去告了假,硬着头皮回家报喜去了。

等他回到家里把事一说,果不其然。江母对两个孩子赞不绝口,却对他破口大骂。

江母说“你一天天在县里干什么吃的,你侄儿和儿子参加县试你都不知道?”

江立田小声嘟啷着“他们又没人来通知我。”声音说的很小,可还是被江母听见了。

江母见江立田还敢反驳她于是揪着他的耳朵道“你是死的啊,他们没来通知你,他俩过年时就说了今年要去考试,县里县试这么大的事难道没有传的人尽皆知吗?

还好他俩自己能干,不用人照顾也考过了。但凡是出点什么问题,看你不后悔一辈子。”

江立田连连求饶“娘,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其实他娘没有用多大的力,但他装出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

江母知道不能全怪他,也装做不知道江立田在假装疼,松开了他的耳朵,还顺势给他揉了揉。

其他人看见这“母慈子孝”的一幕都在憋着笑。

十三十四十五三人更是在一边欢呼爹爹挨打了,爹爹挨打了,一点也不心疼他爹。反而觉得好玩的很。

十二和十六则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爹,心疼他们爹被揪耳朵了,一定很疼吧。

江立田一从江母手里解脱出来,就装作要去打十三几个。

三人连忙分开跑,江立田左抓一下右抓一下,假装抓不到他们,反倒把他们吓得哇哇叫。

抓了几下转头看见两个女儿眼泪还含在眼眶里,赶紧丢下儿子们,去哄女儿了。

他抱着十六,把十二拉着坐他旁边对两人说“奶奶和爹闹着玩呢,爹一点都不疼,别担心啊。”

两人听见爹爹这么说都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十六看见江立田的耳朵红了,站到了他爹腿上,轻轻地吹着他耳朵。江立田顿时觉得欣慰的不行,

还是女儿贴心啊,不像臭小子们。只是他怎么觉得大腿有点疼呢?

现在正是春种,江父带着江老三江老四在田里干活。还是江湖去田里把人叫回来的。

江父一回来手都来不及洗,冲到江立田面前跟他确认,俩孩子是不是考上了。

在江立田的再次肯定下,他才放下心高兴了起来。

江老三在一边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他还以为他家柏儿十六还考不上童生就要回来种地了呢,没想到这次考上了,实在是太好了。

江父悄悄给江母说,让她去拿二十两银子出来。

当时给了江海十两做为束脩,现在虽然分家了可是也不好让另外两家吃亏。江母转身回房拿了银子交到江梅父手中。

江父开口道“立柱,立田,你俩过来。”

他俩听见江父叫他们,走到了江父面前。江父把手中撰着的银锭子摊开,“喏,一人一个。”

江立田还在疑惑江父给他们钱干嘛,江立柱已经接过来了。

他反应了一会也接过来,但是他还是没明白这钱给他们干啥。江父看见江立田疑惑的眼神,给了他脑袋一个脑瓜崩。

“看着老子干啥,这可不是给你们的,这是奖励给我两个孙子的。”说完话就转身洗手去了。懒得再搭理江立田。

江立田看着手里的银锭子,心里五味杂陈的,以前他要读书都没钱供,现在孩子考上童生都有十两银子的奖励了。

可是反过来想一想,这何尝不是好事呢?这说明家里赚到钱了呀。

江立柱就没他这么多想法了,只是单纯的高兴。他爹待他们几兄弟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嘿嘿。

经历完江柏和十一考过童生的喜悦没几个月,就到了七月,江海要前往府城考秀才了。这是目前老江家最大的事了。

晚上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堂屋里一起商议着。

江父说“江海那孩子来信说,他会和学堂的先生同窗一起去府城,让我们不要操心。”

江立房立马说道“那哪行啊,他可是要去考试的,同窗先生们只能在路上做伴,到了之后可能有人能照顾他。

我们怎么都得有人跟去照顾他饮食起居吧。”

“老四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让谁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