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这样的嗓音,哀求她:
“请你……爱我吧。”
窗外还在下暴雨,天空像裂开了无数条疮口,血化成雨落下来,粘腻,阴翳,没有一点光了。
江稚茵感受到坠落在自己脸上的湿润,一时间失神,闻祈的面容尽数被头发遮去,她只能看见他布满齿痕的下唇,苍白无力的言语就是从那里被说出口的。
她眨动眼睛,掀了唇:“你把刀扔掉。”
闻祈静默良久,松了手,把刀丢在墙角的位置,嗓音倏然间轻起来:“那好,你既不想我死,又想选择跟一个体面的、配得上你的人在一起,还有一个方法。”
“我当你的情夫,你偶尔怜惜我一下,要把我窝藏在哪里都好,只要是一个能跟你见面的地方……我不会出门,我会特别听话,守在家里,不会去别的男人面前晃,也不会去算计他们、害他们了,我全听你的。”
他把手指塞到江稚茵指缝里扣住,嗓音还有些哽咽:“我身上的钱够我活一辈子了,也不需要你养,这样都不行吗?”
“我知道,人都会老,也许有一天我连皮囊的资本都没有了,那时候你再赶――”
江稚茵单手撑起身子,侧着头,含住他的嘴唇,闻祈要说的话也全部失了语,就像是被攫取到了另一个人的舌头上,咽进肚子里沉默掉。
“你老说我现在说话很讨人厌。”她拨开他眼前的头发,盯住闻祈的双眼,“你也半斤八两,从以前到现在,说不出一点儿好话。”
“你冷静一下再跟我说话。”江稚茵说,“现在你先听着。”
“我不知道是哪个傻子跟你说我要订婚,完全瞎扯,没影的事,我爸是在催我,但我只见过那人一次面,后面我都推掉了。”
“但我确实骗了你,当时实在没办法拒绝,我要是不去,我现在都搬不出来。”
“其次,关于我俩的问题,我先声明,我不喜欢什么情夫,以后也不想搞这种东西,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稚茵仰躺在床上,微微湿润的黑发扑散开来,外头的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她清亮的眼睛看着闻祈,动了动手腕,手铐就随之被碰响。
话语未尽,闻祈扣着她的手又落下吻来,掌心都出了汗,温热的舌尖被一下又一下的吸吮着,声音被暴雨湮没得听不见。
“实践出真知。”他莫名其妙地说。
江稚茵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祈抚上她脖子,与她唇贴唇,低低吐着热气:“你没试,怎么知道不喜欢我做的情夫。”
第75章入沼
江稚茵那瞬间以为自己听错,难以辨别的言语被近在咫尺的呼吸和窗外的淅沥的吞没,仿佛喉腔之中逼挤出的轻喃。
她一瞬不移地盯着那双眼睛,一只手跟他拷在一起,另一只被摁住,压在柔软的床铺上。
一只手被冰凉缠绕,另一只却被灼热滚烫的掌心桎梏住。
“不需要试了。”江稚茵说,“我喜欢不了那么多人,我也只会跟我喜欢的人结婚,如果我将来跟别人在一起,就绝不会跟你纠缠。”
她盯着他漆黑空洞的双眼,轻声道:“这不就是你想要我做到的,不平分我的感情,只喜欢应该喜欢的人吗?”
闻祈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头一低就把她带刺的话尽数吞没,原本只是松松攥着她手腕的手指逐渐上衣,指腹搓磨着她掌心的纹路,然后强硬又不容拒绝地,再度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她指缝。
舌尖也一并递了过去,火热而粘腻,软滑的舌尖细细舔舐过口腔每一个角落,含吮欺压,勾着江稚茵的舌不放。
嘴唇像是要磨出血来,厮磨间泛出密密麻麻的痛与麻,闻祈动了一下手,连在一起的镣铐被带动,发出叮铃咣啷的响声,原本冰凉的手铐内侧也在挣扎间被体温捂热,闻祈抽出舌头,牙齿还没合上,猩红的舌尖轻卷着,带出透明的粘液。
相接的掌心沁出细密的热汗,他如濒死一般断断续续地轻喘着,抿一下湿润的唇瓣,充血的两瓣唇颜色红润透亮,被洁白的齿沿叼住。
他胸膛起起伏伏,哑声质问:“那你现在,已经变心……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
外头的雨重重地砸,声响震天,江稚茵像透气的鱼一样翕张唇瓣,长久凝视着他,闻祈好似要从她玻璃一般剔透的眼瞳里读出什么,但她又轻闭上眼,偏开头拒绝与他对视了。
嘴唇上下碰一下都疼,她的指缝被他全然占据,现在竟是连一个握拳的动作都做不到,只会变成抓他抓得更紧。
江稚茵的指甲都几近要嵌进他的皮肉里,掐出道道月牙的痕迹,她咬一下牙:“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闻祈探出的刺像是被这句话剥了个干净,他蓦然抽开手,江稚茵的掌心空掉,后脑勺压住的头发还湿润地黏着她的脖颈,一道惊雷把房间照亮,她看见漆黑碎发下一双死气沉沉的眼,整个房间像是被什么雾气笼覆,他胸口的白色衬衫还洇出一点血迹,看样子伤得不深,血色没有扩散的趋势,估计已经止住了。
“‘这样’是哪样?我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吗?你说一句不可以,我就没有对孙晔或者别的男人做什么。在我尽力克制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的同时,你却已经把我放弃了。”
江稚茵下意识反驳:“我哪有放弃你?”
“我已经自愿提出伏低做小了,你都不要我。”他低一下眼,黑睫微垂,“我们以前身体不契合吗?还是因为在床上不舒服,我伺候得不好?”
“你说,要以你喜欢的方式……”闻祈的声线掐得愈来愈轻,尾音都快听不见了,“你现在可以选一下,喜欢的做/爱方式是哪一种。”
他侧了侧身子,江稚茵的手腕也被拽起来。
“你不说我就自己猜了。”
那个抽屉里除了被闻祈丢掉的那把水果刀,好像还有什么别的,江稚茵在夜里的势力很差,看不太清,只知道闻祈的目光在抽屉里面巡逻扫过,然后轻瞥向她。
江稚茵觉得闻祈现在并不冷静,尽管他现在突然平心静气地说着话,还假装礼貌地道歉:“抱歉,抬一下手吧。”
刚刚还拿一把刀说简直想去死,现在又平静下来,江稚茵的心不安跳动几下,含糊道:“我说了我不用试你……”
闻祈盯着她,腾出一只手重重捂上她的嘴,已经不想听她说话了,总之都是拒绝,都是不喜欢的话。
“我不做也不射,只是伺候你,你现在可以把我当一个免费的玩具了。”
江稚茵感受到他掌心的炽热温度,重重喘着气,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反正我廉价、不值钱,你玩儿我就好了。”
雨声充当背景音乐,透过一点闪电映进来的白光,江稚茵看见他抬起两只手,自己的手也被迫牵连抬起,滞在湿冷的空气里,看他低敛眉眼,以一派寡淡的面孔伸出两指捻住舌尖,拽出来,上排牙齿整齐的轮廓在唇缝下若隐若现。
他摸索了一会儿,将一个银色的圆形舌钉缓慢扣入软舌上的孔洞,刚刚亲吻过的双唇还是充血的,鲜红欲滴,包裹住他的舌。
那软物刚才还在她嘴里,现在已经被他戴好舌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