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一句谢思寸舅母老爱说的话:“傻爹傻儿。”
小家伙闹腾了一个早上,用过午饭以后便在榻上睡着了。
南风君亲自过来看了一趟,来接儿子回他们下榻处。
岁月对南风君十分优待,近四十的美妇人,看着依旧看起来只有不到三十的模样,是个温婉的美人儿。
当年南风君和明钰是青梅竹马,本来婚事板上钉钉,谁知道明钰混不吝,让南风君心里难受,远走江南,这一走,两人差点失之交臂。
后来历经谢氏谋反、谢思寸的母亲身死等等的风波,两人才慢慢的走在一块儿,那时两人年岁也大了,本来以为不会有孩子了,未料却了有明赫这个宝贝疙瘩。
明赫出生的时候,是带着祥兆的,一有产兆,整个国公府就笼罩在小雨间,待他一出生,起第一声婴啼之时,一道彩虹横过了整个产房。
倒不是祥瑞之兆让他受宠,只是又让他受宠这回事,增添了一些话题性。
“点点,午膳可用了?”南风君和蔼的问着甥女。
“用过了,舅母呢?”谢思寸在南风君面前一点都不拘束,和带了朝堂色彩的明安夫人不一样,南风君于谢思寸来说,是最接近母亲的存在。
只是因为外祖一家实在太过不待见他父皇,所以她在外祖家的时间也稍微短了一些,能相处的机会不多。
“那便好。”南风君笑了一下,命仆妇抱起了睡到不知人事的明赫,“我把圆圆带回去啦,他太能闹腾了。”明钰一家子特地留在别院,就是为了震慑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以及照拂谢思寸。
这明赫就是他们派来逗谢思寸高兴的,想来还挺有效用的,至少谢思寸愿意吃东西了。
诚然,若没有明赫陪着,谢思寸怕是要水米不进了,有着明赫的陪伴,她的心情稳定多了。
明赫天真至纯,打从心底眼相信墨守会醒,这连带的也影响到了谢思寸,如今她最希望的就是这股无杂质的信任。
从惶惑难安之中透出了一点希望之光,让她深信,墨守会醒,会再一次腼腆地喊她一声:“点点。”她已经悄悄的在心底应了他,只要他能醒,他所有的要求,她都允。
“点点,你外祖要我问你一句,你可想清楚了?”南风君今日就是来给那已经几乎是退隐的老国公带话的。
“经此一事,想清楚了。”
这些话像是在打哑谜,不过舅甥两人却挺有默契,都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你外祖说了,你的眼光,要比你娘亲好,知道要选疼人的。”南风君噗嗤的笑了出来,“你外祖还说了,我和你娘眼睛都不好使。”
明老国公这地位超然,也就他能这样挤兑皇帝,讽刺自家亲儿了。
“如果点点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便放胆去做吧,你舅舅还在呢!”要论姻亲,谢家最强大的姻亲,一直都是明家,有了南风君这一句话,意味着不管谢思寸怎么选,明家都会在后头支持着她,有了明家的支持,谢思寸底气十足。
明家对墨守的支持,当然也不是无的放矢,谢思寸在明家的园子受伤,而墨守以身相护,这才入了老国公的眼,愿意为撑腰。
“如果寸寸还在,也会这么说的。”南风君爱怜的抚了抚谢思寸的脸。
因为先皇后身死的关系,明国公府与谢蕴的关系僵化,可因为谢思寸的存在,他们永远会捍卫着皇权,若有任何人意图给谢思寸罪受,那便是与整个明家为敌。
谢思寸的心理涌升一股暖流。
在此刻她格外明白谢蕴所说的话。
姻亲非常重要,可是……墨守更重要。
在南风君带走明赫过后,谢思寸命人打了一盆水。她拿起帕子擦了墨守的脸,“还贪睡,该醒了……”那轻柔的嗓子背后,有的浓厚的忧伤。
半兽人小赫~俨然是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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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我会很疼
77 我会很疼
墨守像是身陷五里迷雾当中,分不出天南地北,不管他怎么走,都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有好几回,他都想要放弃前行,停下脚步,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可以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有些时候,他会听到一些声音,那些声音从远方传来,听不清内容,可是嗓子却令他感到无比的熟悉,那是谢思寸的声音。
每当他想要阖上双眼的时候,她的声音都会把他从深渊之中拉回,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墨守,醒来了……”
这一回,谢思寸的声音很清晰,很真实,墨守终于找到了方向,他朝着她的声音,一点一点的走去。
越是往她的声音靠近,身上就越是沉重,他吃力的睁开了双眼,光线慢慢的透入眼帘,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她的轮廓在光源的照射下,像是镀了一层暖洋洋的金光。
“阿守!”谢思寸已经在墨守身边守了十天,李悬太医已经不只一次暗示她,再这么用药吊着也不会有所改善,可谢思寸不管不顾,每日亲自喂着墨守吃药,如果墨守喝不下去,她便亲自用唇哺喂。
照顾墨守,她几乎不假手他人,当然……便溺她还是让黄门来处理的。
身娇肉贵的太女,总是有她的极限。
“你总算醒了!”谢思寸见墨守睁眼,当下真是又哭又笑,“来人!来人!他醒了!快去请李太医!”
墨守想要开口说话,不过他还是有些虚弱的,待李悬检查过后,谢思寸这才放下心来。
墨守能醒,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就连李悬都说,墨守这回,是靠着自己的毅力闯出了鬼门关,终于是化险为夷了。
谢思寸好几日没有阖眼,她褪下了外衣,躺在墨守旁边。
墨守浑身上下都是沈的,可是他的目光半分不曾离开过谢思寸。
谢思寸的目光也不曾离开过他,她深深的望着墨守,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已经带了哽噎,“墨守,你那日,是否是刻意寻死?”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谢思寸的心跳得飞快,她就在墨守的身边,在危急发生的那须臾片刻之中,她看到了墨守眼底的决然,那一抹决绝画在她的心头,这些日子,她没对任何人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