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贺云儿及笄开始,贺家就在为她招赘合适的贤婿了,但当赘婿这种事儿,基本没什么有头有脸的男人愿意。
贺云儿因此耽搁到了快三十岁。
直到一次外出,贺云儿遇上了一个上战场后失忆的小子。
此人长相俊美,身高八尺,还会功夫,关键他不知自己的来处,也不知自己叫什么,无拘无束一个人,非常符合贺云儿的择婿要求。
贺云儿更是对他一见钟情。
为了留住此人,贺云儿给他下了药,用手段促成了这段姻缘,还给他取名为贺璋。
婚后夫妻二人夫唱妇随,也算和谐,还育有一子一女。
但这两个孩子,最大的才十一岁,是姑娘。最小的五岁,是儿子。
都是懵懵懂懂,尚不能担事的年纪。
贺云儿还因为生小儿难产去世了。
独留下这位赘婿贺璋和两个孩子。
贺璋身强体壮时,能庇佑两个孩子,也能守住万贯家业,让人不敢觊觎。
可是突然之间,贺璋在战场上留下的旧疾发作,卧床不起,还不停的念叨着,他是谢逸,他是谢逸,他不是贺璋,他没死这种话……
一连数日都这样。
可把两个小孩子吓到了。
“爹,爹,你醒醒啊?”贺闻溪泪流满面的看着躺在床榻上,数日昏迷不醒,还不停说胡话的爹爹,“求求你,求求你醒来好吗?”
贺璋昏迷不醒的这些日子里,家里的生意没人管,底下那些掌柜的,群龙无首,颇有意见。
贺家老爷子那个不成器的庶弟,也在惦记贺家的家产了。
这让才刚十一岁的小姑娘,很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寄托希望于贺璋。
希望贺璋早点醒来。
“姐姐,爹爹真的不会醒来了吗?”
贺宇看着贺闻溪,不停的掉眼泪。
他虽小,但这些天家里乱糟糟的,家里那些亲戚还有铺子掌柜突然转变的态度,都让他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害怕的拉着姐姐的衣襟,久久不肯松开。
贺闻溪摇了摇头,转身抱住了这位才五岁的弟弟。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贺宇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流。
贺闻溪也还小,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姐弟两人只知道守在他们的爹爹床边哭,呼唤爹爹快点醒来,再不然,就是叫大夫,来给贺璋看病。
可他们请了数十位大夫,大夫看完后,全都摇着头,说:“大小姐,二少爷,别哭了,请家中其他长辈前来,帮忙准备后事吧!”
“老爷的时间不多了。”
贺璋的旧疾在脑袋上,属实无法下手。
“大夫,你别走,别走,我求求你,再帮我看看我爹好吗?”
贺闻溪看最后请来的这位大夫也要走,她急急追了上去,跪在了大夫的脚下,求大夫再救救。
“大夫,万一还能救过来呢?”
“万一呢?”
“你不要这么快放弃。”
“我们已经失去娘了,不能再失去爹。”
贺闻溪总归长几岁,她更加接受不了亲人离开的痛,更明白父母亲人与他们的意义。
“贺小姐,不是老夫不愿意救。”老大夫也很同情贺闻溪,但他没办法也是真的,“令尊头部的旧疾已经有十几年了,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实在是回天乏术。”
“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老大夫不忍继续看姐弟俩哭,他强行拽回了贺闻溪拽着他的衣袍,背着医药箱离开了。
屋子里又剩下了奄奄一息的贺璋,和一大一小没了主心骨,只知道哭的两个孩子。
“闻溪!听说你爹爹还没醒来?”
贺老爷子那好赌又好色的庶弟,贺风,今儿又来探望贺璋了。
说是探望,实际上呢,他就是看贺璋什么时候死,他好霸占贺家这万贯家业。
“我会继续给爹爹请大夫的,爹爹会醒来的。”贺闻溪抹了一把眼泪道:“二爷爷,请你回去吧!”
贺风荒唐多年,贺闻溪从小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他心思不纯,不怀好意,她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