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完全走出来,半边身子躲在一辆车的后面,“温小姐,你有没有时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聊一下。”
她努力在控制,可声音还是带着颤音,整张脸惨白,给人感觉精神有些恍惚,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温冉不假思索,连忙支开助理和司机,让他们先进电梯上楼。
看着电梯门关闭,她加快脚步走向江宜,离得近了,她发现江宜脖颈上有掐出来的指印,嘴角破着,由于脸色太过苍白,愈发显得眼睛猩红。
“出什么事了?”
她伸手扶住江宜,能感觉到女人的身体在发抖。
“我们上车聊可以吗?”
江宜示意旁边的车,是辆大众迈腾,正是江宜平时出行代步的车。
温冉点了下头,伸手拽了下后座车门,没锁,她扶着江宜坐进车内。
门刚关上,江宜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温小姐,我不知道该找谁说,我只能找你。”
“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讲。”
“少爷他……把人……把人玩死了……”
江宜的声音一阵哽咽,“我亲眼所见。”
温冉吃了一惊,好半天没回过神。
她的手被江宜紧紧握着,掌心都沁出汗来。
江宜花了些时间冷静下来,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原来,她在海城拍戏的时候,秦颢偷偷追到海城,江宜是与他同行的。
她与景禾吃饭那晚,饭局一散景禾就做东安排秦颢去会所找乐子,江宜是后来被司机接过去,在会所见到一位叫桑桑的姑娘,那姑娘是景禾的情人。
那一夜秦颢和景禾玩得很大,他们交换情人,江宜的噩梦就此开始,景禾也自此惦记上了她。
“回京市以后,我有偷听到少爷和景老板通电话,他们想以独家代言为诱饵引你上钩,不过不太顺利,你拍完戏就回来了,计划没能成功,他们只能作罢。”江宜抹了把眼泪,继续往下说:
“我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昨天景老板带着桑桑来了京市,景家在这边有分公司,景老板打算在这边多待一段时日,昨天少爷款待了他们,晚上还邀请他们到他的私人独栋,他……他又把我推给了景老板。
他一整晚都和桑桑在一块,而且给桑桑喂了很多药,你也知道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心理还不正常。
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桑桑已经死了,她就瞪着一双眼睛躺在地毯上,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皮肤上能看到很多鞭子抽出来的伤……”
温冉听得心惊肉跳,“那个叫桑桑的女孩子,死因是什么?”
“疑似药物服用过量,心脏受不了负荷,他们不让我靠近桑桑,具体的我不好说,反正跟少爷脱不了干系。”
“有没有联系警察?”
江宜摇了摇头,眼泪流个不停,“尸体……被处理掉了。”
景老板当时用力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哭喊出声,她亲眼看着秦颢用毯子包裹住桑桑,用绳子捆结实,把尸体抱起来带了出去。
尸体被秦颢塞进车子的后备箱,秦颢还返回来拿了铁锨,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应该是找地方埋了。”她光是想想那个画面,身体便剧烈颤抖起来。
“桑桑太可怜了,那姑娘年纪还小,跟着景老板不过是图他大方,她也是身不由已,她要照顾住在疗养院里瘫痪的外婆,生活费、住院费全靠她一个人……”
江宜捂着脸痛哭。
原本她和桑桑不熟,关于桑桑的事情全是昨天她陪同秦颢招待二人时,私下听桑桑说的。
“她外婆岁数很大了,神智还有点不清……”说到这里,江宜泣不成声,“老人家恐怕撑不了多久,说不定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外孙女已经不在人世。”
“报警吧。”温冉从包里翻找出纸巾,递给江宜,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证人,把你知道的告诉警察,秦颢那样的烂人,就该让他烂在牢里。”
“我不敢,他会想方设法弄死我和我妈,再说尸体被埋了,没有尸体,就凭我几句话不行的,以他的身份背景,在业内找个金牌律师,想翻案太容易了。”
江宜已经考虑到各种可能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怕秦颢和景禾灭她的口,她必须让除自己以外的人知道这件事。
“你现在有周聿臣撑腰,能不能让他派人暗中保护我一下,还有……我妈的主治医生是周绪阳,他是周聿臣的亲大哥,人工心脏的移植费用要五十万,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你跟着周聿臣,他肯定没在经济方面亏待你,我家没有房子,但我可以把车卖掉,能卖十万左右,你再借我四十万好不好?让我妈先把手术做了。”
她能等,但她母亲真的快熬不住了。
秦颢一直拿她母亲要挟,拖着她,只要她母亲顺利做了手术,至少她不必再受制于秦颢。
“那秦颢手里你的把柄呢?”
江宜苦笑,“不过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罢了,我不怕他曝光,我妈为了供我读完医学院,辛苦了大半辈子,我只想让她活下去。”
温冉沉思许久,不由想起周聿臣给她的那张黑金卡。
他说过那张卡不限额,她可以随便刷。
“不管怎样,手术得做。”
秦颢的手伸的再长,不可能把压力给到周绪阳。
周家的人,即使不是周聿臣,秦颢多少还是要忌惮三分的。
心脏移植的手术一直没做,无非是江宜手里的钱不够,要仰仗秦颢。
“别哭了,把眼泪擦干净。”她拍了拍江宜的肩膀,“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带我见见周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