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荞楠垂眸，笔尖无意识的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圈。

没想到这次的行程连肖源都不知道，竟然是林旌耀亲自订的机票。

“单是起飞时间，可能是巧合，但周钧落地后直奔海边度假酒店，就绝对是有目而为之了。”林旌耀说。

“对，在那之前，严亮问过我你的行程安排，也是我告诉他，你在海边度假酒店有一场重要会面。”向怀宇说。

“周钧在度假酒店，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冯景川查到，他是混在南城市政府接待的一个考察团里。”

向怀宇点了点头：“这些都说明这里面有问题，只不过，他在度假酒店没看到城铁的人，会不会识破我们在耍他？”

林旌耀唇边勾起一抹不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在明着把他当猴耍。”

苏荞楠说：“那天晏思淼恰好去了，也不算没有城铁的人。”

向怀宇看了她一眼：“晏思淼是谁？”

苏荞楠说：“晏成东的侄女。”

向怀宇说：“那还真应了那句话，无心插柳柳成荫，神来之笔。”

林旌耀投屏，打开了一个文件，是个脑图。

“这是南城的三个项目情况，目前基本可以确定，分成两个标。”

向怀宇面有不甘：“4.75亿给了周氏，我们这次损失不小。”

“损失不大，我们做项目首先是为了赚钱。”林旌耀说。

向怀宇说：“我记得上次投标，我们核算的毛利大约百分之十三。”

“那是整体毛利，拆分后就不一定了。”林旌耀说。

他打开一张新的脑图，在毛利那里圈了个红圈，数字是个位数。

向怀宇不解，林旌耀又打开了另一个图表：

“十一号线和之前开通的五号线相似，但预算却少了七千五百万，这个项目交付好了，能有几个点毛利，交付不好可能会亏。”

向怀宇面色缓下来：“周氏并没有项目交付经验，拿下这个项目极有可能亏损交付。”

“对，他们想进军交通板块，只能靠南城的项目，周钧既然来抢，那就给他。”

“没有利润的项目我们宁可不做。”向怀宇说。

“没错，看似是他抢去的，实际是我们不要的。”

林旌耀说：“十一号线我们陪标，原本无所谓，但现在要通过这个项目抓内鬼，反而更要好好准备。”

向怀宇点头：“明白。”

林旌耀看向他：“向叔，十一号线就由你来主导，另一个标由苏荞楠主导，你协助她，让她尽快熟悉项目。”

向怀宇点了点头，看向苏荞楠：“这个没问题，小苏第一次接触项目，压力可能会比较大，做好加班的准备。”

苏荞楠立刻回应：“有压力才有动力，我可以加班。”

向怀宇满意的笑了笑：“你很聪明，又有干劲，成长的会很快。”

林旌耀又切换了一张脑图，主要内容是工作分工。

鼠标移到苏荞楠的部分，他把那一片标了底色：

“你要做的工作两部分，一是报价部分，需要约谈供应商，让采购部配合你，把人约到公司来谈。”

他又把鼠标移到第二部分工作那里：“再有，整体投标计划书向总会安排其他人做，提交上来以后，你总审核，再把报价部分加进去。”

向怀宇说：“目前情况特殊，内鬼没揪出来之前，一切资料都要谨慎，所以，辛苦你了。”

苏荞楠说：“对我一个职场新人来说，是很好的锻炼，不辛苦。”

林旌耀说：“这两周，我尽量不安排出差，供应商洽谈工作量大，除了向总，我会协助你。”

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会议结束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半。

林旌耀站起身：“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向怀宇看了看表：“我就不去了，时间来不及，一会儿要和靳珊去一趟津城。”

“靳珊你多留意一些。”林旌耀说。

向怀宇微微惊讶：“你怀疑靳珊是内鬼？”

“是不是内鬼我暂时没证据，但她有别的问题。”

向怀宇点了点头：“我会留意。”

等向怀宇出去，苏荞楠说：“林总，我也不去吃饭了，我想尽快看看项目资料。”

林旌耀没有勉强：“好。”

苏荞楠走出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上。

办公区很安静，桌子上看不到人，都躺在睡垫上休息。

苏荞楠拉开柜子，拿出那个灰色地垫展开，睡垫，软枕，薄毯，一应俱全。

她的座位紧挨着林旌耀的办公室，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