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笑着说：“两个孩子都很喜欢阿耀。”

林旌显说：“阿耀心细，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比我强。”

林承礼刚夹了一条海参，一边慢慢嚼着，一边抬眼看林旌耀。

他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波澜。

饭后，林承礼和林旌显坐在沙发上，两个孩子围在他们身边嬉闹。

苏颖和姚臻在餐厅准备零点仪式要用的供品。

林旌耀一个人去了阳台，点了支烟。

透过落地窗的大玻璃，院子里亮着彩灯和灯笼，寒风摇动干枯的枝头，萧条的景色将他的身影衬得越发孤独。

林旌显说：“我们这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阿耀身边该有个知心的人。”

林承礼的目光落在阳台上，若有所思的点头：“嗯。”

林旌显说：“这半年，阿耀的性子温和了不少，如果不是受了谁的影响，就是理解了您的苦心。”

林承礼说：“你带两个孩子去看电视，春晚要开了。”

林旌显立刻拿着零食，哄着两个孩子去了地下一层。

林旌耀灭了烟，回到客厅，见客厅只有林承礼，随口问：“我哥呢？”

“带孩子看电视去了。”

林旌耀说：“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林承礼知道他要走：“你先坐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旌耀在沙发上坐下，拿了几个开心果。

林承礼看向他：“阿耀，正月十五，带那姑娘回家吃饭吧，正式跟一家人见个面。”

林旌耀倏的转头：“您查过她？”

林承礼没否认：“家世是差了些，只要你喜欢，我不拦着。”

林承礼一向说话留三分，林旌耀再次确认：“您同意我娶她？”

林承礼点头：“我和她见过两面，人不错，长得漂亮，聪明能干，性格温和，通情达理，端庄大方，还有一点，守诺。”

林旌耀很开心：“小楼有人打扫吗？”

林承礼说：“每天都有人打扫。”

林旌耀说：“我哥不走，我也不走，今晚和他一起守岁。”

林家老宅有三座建筑，除了主楼，东西两侧各有一栋三层小楼，东面那栋是林旌显住的地方，西面那栋自然是留给林旌耀的。

但他从来没住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留宿。

林承礼刹那间心里涌起的不知是喜还是酸。

喜的当然是这么多年，他终于肯把老宅当家了，酸的是他软硬兼施都做不成的事，那个家世普通的姑娘做成了。

他想起那次棋局，忽然意识到，幸好没像逼林旌显那样逼林旌耀联姻。

他压着心里起伏的情绪，站起身说：“我去看春晚。”

林旌耀说：“我打个电话再过去。”

林承礼自然知道他要打给谁。

与安城的安静相比，西江市很热闹，从晚上六点开始，鞭炮声就没停过，此起彼伏。

春晚已经开播，苏荞楠和父母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苏卫青忽然开口：“手机。”

苏荞楠看了一眼屏幕，拿起手机进了房间，关上门。

“新年快乐，林林！”

电话那头，林旌耀口吻明显开心：“这么高兴？”

“当然，一年一度的春节，能不高兴吗？”

小区里，一阵霹雳吧啦的鞭炮声骤然响起，震得什么都听不见。

两人没说话，等鞭炮声响完，苏荞楠说：“听见鞭炮声了吗？”

林旌耀说：“听到了，如同身临其境。”

苏荞楠问：“安城不让放鞭炮吧？”

林旌耀说：“对，除夕夜很安静，跟平时一样。”

苏荞楠说：“还是西江市热闹，有年味。”

林旌耀说：“但是以后除夕，你应该不能回西江市了，只能留在安城。”

苏荞楠诧异：“为什么？”

林旌耀说：“结了婚，除夕就不能回娘家了，你得陪老公在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