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勇:“我哪能知道他叫什么,这我要是知道了,估计没办法活着离开京都,他……给了我们一人二十万块钱。”
二十年前的二十万块,可比现在值钱的多。
傅辞宴冷笑一声:
“你确定?我既然能查到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以为我查不到你以前在干什么吗?”
吴志勇心虚的低了头,眼神乱瞟,却没有说话。
他在赌,赌傅辞宴是在诈他。
傅辞宴眼神愈发冰冷:
“你离开京都之后,在老家躲了一年,然后去深城做生意,赔了将近五十万,你要是真有这五十万,还会去京都做保安?吴志勇,再不说实话,可就来不及了。”
“我……我说。”
吴志勇脸色灰白,知道自己是瞒不下去了。
“其实当时……他们的确就给了二十万,但是我留了个心眼。”
傅辞宴:“你手里留了证据。”
他的话很笃定,这也是为什么他千里迢迢来深市见吴志勇的原因。
吴志勇似乎已经放下了心理负担,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他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其实我跟温明德业主家的那个孩子有点交情,她被教养的很好,我还记得她的小名,叫溪溪,她每次碰到我都会管我叫哥哥。
其实我原本有个妹妹的,但是她有很严重的肾病,我书都没念完就出来打工,就是为了给她攒钱治病。”
吴志勇眼里涌现出怀念,他的妹妹是意外来的,那时候计划生育,不允许生二胎。
但是孩子来了,爹妈不舍得打掉,便东躲西藏的把孩子生了。
因为这个妹妹,他家里交了不少罚款。
但是妹妹很可爱,总是缠着他,他也宠着。
妹妹得病的那年,也才六岁,高额的治疗费把家都掏空了,所以他才辍了学,去京都打工。
前两年没赚到什么钱,后来经人介绍去了华春府,那边是高档小区,工资不少,也算是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
他对温南溪的印象很深,活泼可爱,善良懂事,像极了他妹妹。
因为这一层原因,他很喜欢温南溪,还经常给她带棒棒糖。
温南溪会甜甜的说谢谢哥哥,然后把自己的零食分给他。
“其实我也不算说谎吧,只是有一些事情我没说,刘飞让我放行,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找了个由头跟过去了。
我去的有点晚了,我到了温家门口的时候,那三个绑架犯已经把贺晚枫绑了。
我躲在角落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在给温明德打电话。”
吴志勇回想起这些画面,脸色微微变了变:
“我听到了那三个男人问,你老婆我已经抓到了,你女儿藏起来了,需不需要一块绑走?要绑走的话得加钱。”
傅辞宴的脸色沉了下去。
虽然心里早就怀疑温明德,但是想到是温明德做了这一切,他还是替温南溪心疼。
她的父亲,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是亲人,但更是仇人。
“后来他们好像因为价格问题没谈妥,吵了起来,那几个绑匪也没顾及上溪溪,就带走了贺晚枫。”
他叹了口气:
“老板,听到这里你应该也明白了吧,这是人家的家事儿。”
傅辞宴沉着脸:
“都闹出了人命,你确定这是家事?”
吴志勇张了张嘴,他哑口无言。
“的确,温明德那老王八蛋就不是个东西,可我只是个小保安,我能做什么呢?你知道的,我无权无势,就算我出庭作证,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傅辞宴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推卸责任:
“说重点。”
吴志勇站起了身子,看向这房子里老旧的钟,搬了个凳子,踩了上去。
这个钟看起来有年头了,连时间也不是很准。
“我那时候为了常常和妹妹联系,买了个手机,那三个绑架犯说的话我都拍下来了,跟他们换了八十万,其实他们刚开始只想给十万的,但你也知道,肾病就是个无底洞,除非换肾,十万块根本不够。”
傅辞宴明白这一点,对于有钱人来说,能花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呢?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