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未鸢这一听,就知道老太君是故意给她出难题。

想必前世梁善玉就是没答好这个问题,才生生跪了半月祠堂。

梁未鸢只简单思索后便立即应答。

“回老太君,我以二房嫡妻身份嫁入霍家,临头却入了大房,若说情愿自然是假的,但事情已成,我不甘与姐妹同侍一夫,嫁入大房自然也是情愿的。”

“瑾见虽还病着,但我一日是大房院儿里的女主人,便一日不敢懈怠。”

梁未鸢深知,对待老太君这种人精,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不如老实作答。

反正这一世换了亲事,她是心甘情愿。

屏风内的佛珠声停了。

老太君一声未吭,只有她身旁的老嬷嬷起身。

“老太君累了,今日便到这吧,还请大夫人自行回去。”

只问这一句就结束了?

梁未鸢心中有疑问,但不敢多言,至少她没落得个罚跪的下场,就已算不错了。

见着梁未鸢全须全尾地从老太君院儿里出来,梁善玉更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凭什么?

前世她使劲浑身解数,在老太君跟前讨好逢迎,承诺要将霍瑾见伺候得无微不至,反倒落得个罚跪的下场。

她就不信梁未鸢这般高傲的性子,能比她还豁得出去?!

“阿福,你看瑾见这媳妇儿如何?”

梁未鸢走后,老太君才开口,问向一直侍奉身旁的老婆子。

阿福沉吟片刻,“大夫人是个实诚人,好歹没说些虚头巴脑的好听话来糊弄您。”

老太君阖眼点了点头。

她最厌恶那些花言巧语,唬她老婆子年岁大的机灵鬼,瑾见是她看着长大的宝贝疙瘩,他娶的媳妇儿必得是个懂礼数的。

如今霍瑾见病着,梁家硬塞来个庶女,老太君虽不愿却也挑不出差错,毕竟京中也无别的人家肯来许亲。

可昨夜倒好,糊里糊涂就把将军府的嫡女许给她孙儿了。

今日瞧着,这梁未鸢也是个懂分寸的,等日后霍瑾见病好了,这霍家还得由他们两人撑着呢。

“阿福,你叫底下人多盯着些,大房那边谁敢在我孙儿与孙媳身上打主意,不必留情面。”

“是。”

回了大房院儿里,梁未鸢也与霍家管事交接好了掌家事宜。

前世她早将霍家中馈理得门儿清,丢了账本也能头头是道,如今只是走个过场。

梁未鸢在家仆名单上,特意挑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今后调到大房来做事,二房新娶了夫人,也该多派些人手,晚些你叫二夫人自己去挑就是了。”

梁未鸢挑的这些人,前世是她精挑细选到二房做事,时间也验证了忠心耿耿的忠仆。

如今她到了大房,这些中用的下人自然也得一同带来。

如今府中添人进口,各房所需的份例也得重新分配,梁未鸢正按照前世份例分配时,余氏身旁的大丫鬟过来传话了。

“大夫人,侯夫人托我给您传句话,侯夫人近来身子不爽,每日需多添二两血燕佐药,只是侯爷向来节俭,为免多生事端,这事还请大夫人想个主意。”

梁未鸢抬头一瞧那大丫鬟的脸色,就知道是余氏故意给她出难题呢。

府中每人每月的份例都是定额的,余氏想添血燕,却又不想在账本上明写被侯爷发现。

这是让她做假账?还是让她拿自己的份例堵她的窟窿?

“那好办。”

梁未鸢在账本上落笔,没有丝毫为难之色。

“不想在账本明数,只找旁人顶窟窿就是了,夫人是二房生母,我虽有心为婆母顶窟窿,但到底是大房的人,善玉是她亲子媳妇儿,孝敬公婆是她份内之事,婆母每日多出的血燕,便从善玉那扣了吧。”

第八章 他有媳妇儿了?

梁未鸢答得轻巧,压根没把这脏事往自己身上揽。

前世她拿到掌家对牌时,余氏可没这么针对她,直到霍思源站稳朝堂,将军府凋败无人之前,余氏都是一副温和慈祥,待她好得要命。

如今她来了大房,余氏便迫不及待生事。

看来,霍思源与余氏真是一脉相承,一个样的表里不一。

大丫鬟得了话儿,立即回二房找余氏据实禀报,听完梁未鸢的回答,余氏气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桌对面的霍思源,眼里的火光更旺了。

“瞧瞧这被你赶走的媳妇儿多能耐,守着个病秧子都知道心系大房,这媳妇儿若是在咱们二房,你爹和老太君还会整日惦记那个病秧子吗?”

余氏越想越气,桌上的茶壶都给摔个稀巴烂。

霍侯与霍瑾见的母亲恩爱情深,若不是那女人命短,也轮不到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嫁来做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