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推开霍思源,俯身“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虽然动作快,但是还是有些东西溅了出来。
霍思源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秽物,顿时脸色铁青。
他何时那么狼狈过?
他好不容易起来的温情瞬间消散,低头看着自己华服上沾满的呕吐物,恶心得连连后退。
梁善玉痛苦地捂着肚子,又是一阵干呕。
“夫、夫君,我不是故意的。”
霍思源离八丈远,“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
说完,直接转身往外走。
梁善玉捂着翻搅的胃部,看着霍思源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更汹涌的,是淬毒般的恨意。
都怪梁未鸢!
若不是那个贱人处处作梗,她何至于此?
何须这般低声下气去求林茉娘,忍受种种不堪,换来的却依旧是这般的轻贱与嫌弃?
指甲狠狠抠进廊柱木头里,留下深深的抓痕。
竹书很快将二房的消息传到了梁未鸢。
她将林茉娘试图潜入书房被抓现行以及其背后受梁善玉指使意图构陷黎家之事,绘声绘色地表演给梁未鸢看。
窗外秋阳正好,洒在她沉静的侧脸上,却化不开她眼底的寒霜。
林茉娘、梁善玉,真是贼心不死啊。
前世构陷外祖家,害得母亲抑郁而终的惨剧,今生竟还想故技重施?
第一百四十六章地血参
联系到娘来信说过,早上梁善玉从林茉娘那边宝贝似的拿了什么东西出来,看来那血参就是从林茉娘那边拿来的。
梁未鸢觉得还有什么是捋不通的。
她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林茉娘私藏的东西,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两母女的目的,她和娘的想法一样,肯定不单纯,而且阴毒。
她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还需要印证。
暖阁内药香袅袅,混合着安神香清冽的气息。
霍瑾见本该闭目养神,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对面那抹身影。
梁未鸢精致眉眼低垂,但心思并没有全然于手中的账册。
指尖捻过纸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阳光在她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她在发呆。
并未察觉自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神情娴静,而窗外日光正好。
霍瑾见心底一阵发软,若是能一直这般便好了。
希望外界的那些纷纷扰扰都不会打扰到她,他愿意去守候。
霍瑾见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扫过她挺秀的鼻梁,最终落在她微微抿起的唇线上。
最后在她抬眸望过来时,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袖下覆在大腿处的指尖微微捻了捻。
只是他现在身体还未恢复,不算是武健的男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
梁未鸢没有思绪太久,竹书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林茉娘那半根“宝贝”血参的来龙去脉。
“小姐,叶先生来了。”
叶仲林推门而入。
他穿着那身月白色的细棉布长衫,身姿清逸。
他走进来,对着梁未鸢微微颔首:“少夫人。”
目光扫过榻上的霍瑾见,微微弯腰,“霍将军。”
梁未鸢斜倚圈椅,目光沉静地落在叶仲林身上。
她开口,声音带着点兴致,“叶神医,听说昨日我那好妹妹,去你那儿闹了一场?”
叶仲林正从果盘中拈起一颗蜜饯,闻言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梅子送入口中。
“何止是闹。”
他咽下梅子,语气带着一丝经历世事的嘲讽,“那架势,活似我叶某人欠了她天大的债,不立时奉上仙丹,就要拆了我的招牌。”
梁未鸢唇角微扬,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