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贾探春说:“你别一口一个义父的,一口一个一品大员的吓我。林妹妹是大学士的女儿,你却不是。你也不过是破落户硬攀附上去,便当自己是一品大员的女儿了?”

在场人不禁都惊呆了,邢岫烟也不禁被堵。

倒不是邢岫烟跟很多同人文中一样对林如海吹捧极高,而是当时结义后,邢岫烟怜黛玉到现在也没有个母亲,进京后还是有艰难的地方的。黛玉又不和她住一个家里了,将来堂堂一品大员之女还没有办法出门走动,于是她才提议三人称呼三家长辈为义父义母。

她当先拜了林如海,林黛玉就不尴尬了,而石家官虽尚小,但石家也是名门。黛玉若有石张氏和邢李氏当义母,总好上许多,要女眷圈中,也可说虽然没有母亲,但是有两个义母。黛玉是何等玲珑心思,当时哪里不知邢岫烟是为了她才主动开口叫林如海义父的,每每想起总觉自己有个胜过亲姐姐的义姐疼爱着,心底也是甜蜜,再不觉孤单。

黛玉与她相识相知一场,用的是真心,况且,她有皇帝当靠山,哪里还要攀附她父亲当义父?

贾探春心气高,原著中她就有一段精彩之极的话,那是看不上赵姨娘和贾环的,因是她爱攀着宝玉,做鞋给宝玉,赵姨娘和贾环有话说,她心底一阵不屑嫌气,说他们是“阴微下贱的见识”,说“自己爱给哪个哥哥兄弟,随自己的心”,还说“只认老爷太太两个人,兄弟姐妹也爱和谁好就和谁好,什么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

可见探春眼里就是一双势利眼和名份心,也是苦苦为自己谋算,但是押宝玉是错,不押也是错。

探春本是可怜人,邢岫烟不该和她争吵,但是为了讨好宝玉,一再强出头针对她,还说出这话来,她还能对探春有好感就是有病了。

她是攀附,但是她攀附的可不是林如海。

邢岫烟脸色黑了,林黛玉顿时大发气性,怒道:“我大姐便是嫡亲血脉亲姐姐也没有她这般亲了!爹爹还不是一品大员,我们便这般好了。我们姐妹的事,你外人不懂乱说什么胡话?脏自己的嘴不要紧,合不该污我们的耳!”

石慧说:“大姐怎么说也是御封五品官的嫡女,还是唯一的大小姐,比五品官的庶女总是高贵得多了。”

探春不由得脸色泛白,宝钗这时再打圆场说:“都是亲戚姐妹,这是何苦来呢?却因着小时都那样玩儿那样叫,谁成想竟是不能的,总之是我一句话的错,我就向林妹妹赔个礼吧。妹妹莫要恼我。”

邢岫烟暗想这大方的角色又被宝钗扮演了,她想生活在这世界,也不得不遵从。

于是邢岫烟道:“我也给薛姑娘陪个不是。你们从前这么叫,因此你也是无心,我听着却是反应大些。只是事关姐妹名声,不得不在意。”

宝钗也知道不管邢岫烟出身有多低,现在有当官的父亲,和当一品大员的义父,总是比她强了。

林黛玉也没甚趣味,爱小性从前也是谨慎人,但是涉及亲人她就忍不了。一场销烟终于在宝玉的痴呆和探春的惨淡中熄火。桃园三姐妹扫兴告辞,离开前,邢岫烟和袭人眼神交汇,两人却也不便说上一句话。

……

傍晚时,三姐妹三家人出了荣府,贾母极力挽留黛玉小住,黛玉虽然对贾母有些感情,还是拒绝了,总觉不及家里自在。

石慧和石张氏回家后,忽然和石张氏说自己以后会学好规矩的,石张氏很奇怪,石慧私下叛逆,怎么就突然这么贴心懂事了,于是不由得一问。石慧就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石张氏不由得讶然。

石慧说:“大姐说的对,服从并不是因为我认为礼教规矩是对的,而是我反抗不了朱熹老夫子和天下儒生,为难一心为我好的母亲和嬷嬷干什么。我在想,总有一天天下有更多的人认为三从四德什么的不太合理,有力量对抗礼教大防,但不是我们这一代。我心里知道,在这世间,我有知己就好了。”

黛玉也是封建社会的自由恋爱的悲剧,既是自由恋爱,她心里也是有叛逆的,但是她也明白她同样不是朱熹老夫子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

第45章 皇帝骊山召见

却说邢岫烟因为见着袭人, 夜里反而没有多想黛玉那点子已经过去的事,只想着袭人, 或者说九成是华珍珠。不然,原来的袭人眼里都是宝玉, 哪里会这样看她这么多眼?

当时大叔带着她, 而她又被赵嘉桓抱着大腿,四鬼一起时光倒流穿回来。她与大叔是重新联系上了,但是从来没有想过, 他们两在这个时空能另寻到身份。

华珍珠成了袭人, 邢岫烟忽觉得自己真的挺幸运的, 邢岫烟生活在外面, 生活条件不如荣府的大丫鬟, 但是平民和奴婢到底不同。而且她有机会学习跟着妙玉学习琴棋书画, 秦嬷嬷教她的刺绣还让她外挂加身了一把。

赵嘉桓呢?他会如何?她们都成为红楼配角, 赵嘉桓成为什么人?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对她不利?

上午, 她依水在亭子中凭栏而坐,忽有苏清过来求见, 为掩人耳目,邢岫烟近前多用嬷嬷丫鬟,两个懂武功的太监不过是守在院中。

苏清递上一个信封, 说:“刚刚宫里送来的信。”

邢岫烟收回神思, 打了开来一看, 正是他的字迹。

【骊山秀园】

邢岫烟刚来京都, 不知秀园具体在哪个方位,但想她到底是闺中小姐,大叔愿接见她何必这样送封私信来,召她拜见就是。她总有父母的,她是直说好,还是撒谎好?

邢岫烟左思右想,还是和刑李氏禀报自己要外出,邢李氏问她去哪。

邢岫烟只说:“圣人传召。母亲不要声张,圣人怕是喜欢低调处事。”

邢李氏又惊又喜又忧又怕,叮嘱准备,邢岫烟只道:“母亲莫要准备了,让苏清、赵全、赵嬷嬷、崔嬷嬷、紫玥、雪珏陪我过去就成。”

邢岫烟带着嬷嬷丫鬟乘了两辆马车,而苏清和赵全则骑马和十个化装的锦衣卫一起,迤逦前向骊山。

赵嬷嬷和紫玥陪着邢岫烟坐在主人车上侍候,京都内城到骊山也有一个多时辰的车程,车上垫了厚厚的被子,也准备了点心茶水。

秀园建在骊山北麓,是太宗时期修建的皇家园林,或者说这是帝王园林,没有皇帝的准许,便是皇子也不能在这里度假。

而骊山南麓到是普通的庙宇,迎四方客。京都近郊也就这边的风水好,有一座好山。不然就是要去见识那西岳的气势了。

颠簸得她还在发育的胸都痛起来。

邢岫烟不满:“跑这么快,赶投胎呀!停车!”

赵嬷嬷只得让来接人的车夫停下,邢岫烟任由赵嬷嬷给她戴上帷帽,虽然她特烦这种东西。

邢岫烟跳下马车,跑到路旁扶树呕吐,来接人的锦衣卫不禁心虚,他们从来没有护卫过女子。

为圣上办事,当然要快。

不过,女人真的太弱了。

看吧,那小姐一吐,几个丫鬟下车来也跑到一旁吐去了,邢岫烟就着崔嬷嬷递来的水漱了漱口。

邢岫烟又要去方便,丫鬟嬷嬷随去把风,磨磨蹭蹭老半天,消磨着锦衣卫们的耐心。

过了莫约有两刻钟,她才慢悠悠地因为没有其它选择的回了马车,结果是接着颠。

到达骊山脚下,秀园大门之外,拱圣军守卫在入口,锦衣卫队长出示令牌,这才放马车进入。又转乘太监抬来的软轿。

邢岫烟原以为来了这里就是去拜见皇帝大叔的,但是王福迎了她去沐浴更衣。

邢岫烟在山腰‘御汤阁’前下了轿,掀了帷帽,只见占了秀丽的山脚山腰,宫室连着宫室,亭台接着亭台,廊腰缦回,檐牙高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