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锦衣卫牵了御马来,他抱了邢岫烟上了马,拉住缰绳,御马嘶昂一声,扬蹄离去。
而锦衣卫们也上了马一路紧随。
只留下萧侯夫妻、黛玉、萧景云、淳于白和欧阳磊。
欧阳磊道:“皇上跟谁学得如此高强的武功,竟是比师父还要厉害,幸而他无心要大白陪上性命。”
萧景云道:“其实现在锦衣卫中的高手都是圣人亲手培养的。”虽然徒元义知道近代化的历史走向,但是就算到了现代,保镖也是要会武术的,所以锦衣卫的武艺还是很重要的。
欧阳磊却嘿嘿一声说:“这皇帝真是有意思。”
萧景云道:“师伯有所不知,圣人文才武略俱是不凡,祖父临终前才觉大周中兴有望。”
萧老侯爷是四年前去逝的,那时徒元义已经北狩过两次显了威名,又在朝政上脱困于老圣人和诸多兄弟的泥潭,很是做了一些事,让时日不多却还关心大周江山的老侯倍感欣慰。
之后,萧老侯爷指望萧景云出仕,一来萧家总不能出两代如萧凯这样的纨绔,甚至代代纨绔;二来萧家实在是深沐皇恩,老侯爷还是有一番报效之心。萧景云在家守孝苦读,孝满也就进京都来了。
当然,守孝这三年来萧侯夫妻也是一直在洛阳老家,没有天南海北跑。原本在萧景云给他们写信来京谋娶黛玉前,他们还是准备出次去行走江湖的。
欧阳磊笑道:“武功是看到了,文才武略我也不知。不过,没有想到皇帝倒是个情痴。”
萧景云说:“师伯这话也敢胡说。”
欧阳磊笑道:“能把宸贵妃养得那般百无禁忌,丝毫没有后宅小妇人之态,就是民间普通人家都不是容易办到的。那可是后宫呀,哪个女子敢这么没有礼教规矩?宸贵妃怕是被纵惯了。”
萧侯得意地说:“我早说过圣人夫纲也不怎么振的。”
萧景云不禁抽了抽嘴角,暗想:便是圣人真的夫纲不怎么样,爹,你得意什么?跟你有啥关系?
……
邢岫烟裹着他的披风,被他拥在马前,两人共乘回行辕去,他还要赶着参加地方官员准备的晚宴,此时都有些迟了。
徒元义说:“不可再自己偷溜出来玩了,外人瞧见了,背后要议论你后妃女德不修。”
邢岫烟在怀里蹭了蹭,如一只小宠物撒娇,暗想着可别有什么惩罚。
徒元义却只一手从后搂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耳朵,轻轻一笑:“调皮。”
两人回到行辕别院,太监宫女马上服侍两人更衣,参加了西宁郡王和地方官员为皇帝一行人准备的洗尘宴。
一通繁文缛节且不细述。
宴罢回了寝宫,邢岫烟也是一身的疲惫,洗漱后上了床倒头就睡,徒元义见她如此,今晚倒没有闹她了。
一早醒来时,某人不用早朝已经练了一个时辰的功回来了,此时大用是早上七点半。
他从床上将人掏了出来,说:“叫你早一点起床,吐纳归导,延年益寿总有好处,你便是不听的。”
邢岫烟咯咯一笑,说:“我也应该不会短命,再延年益寿不成老妖精了?”
“胡说八道。”
邢岫烟枕在他肩头,说:“你老得慢些,我老的快些,不是刚好吗?除非你六十岁时要找个十六岁的,那我可如何也没有办法了。我今年十六,往后再不能十六了。”
徒元义不禁莞尔,说:“你担心朕找个十六岁的,更该爱惜容颜,免得你说帝王色衰爱驰。”
邢岫烟笑道:“那皇上开恩,给臣妾多存点钱养老。”
徒元义说:“你这又懒又调皮的,朕才不给钱。”
邢岫烟挑了挑眉,搂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一吻,徒元义凤目一闪。
邢岫烟了解他经不起她的引诱,定力极差,特别是晚上没有满足的时候。
邢岫烟笑道:“我没刷牙哦。”
徒元义扑上来按住她,说:“朕好意怜你身子弱,偏你自个儿送上来。”
邢岫烟说:“我要在上面。”目标压皇帝。
徒元义调笑道:“想得美。”说着去解她衣衫,伏下身去亲吻她的脖子。
荒原之草,野火燃烧,疾风吹过,漫延无际,恰逢甘霖从天而降。
一场风流,却也不知今夕何夕。
徒晖和徒显来请安时被李德全拦在殿外令他们回去了。到了申时末,两人才刚刚起来洗漱完毕,用着早膳。
而萧侯夫妻此时也领着淳于白、欧阳磊来请罪。淳于白、欧阳磊原也是不将天皇老子放眼中的人物,但是昨日之事却也令二人服气,再想自己冒犯天颜,三纲五常、繁文缛节的思想还是影响着江湖豪客的。
早膳毕,在花厅接见他们,徒元义也带了邢岫烟过去。
参拜之后,邢岫烟道:“淳于公子身体无碍吧?”
淳于白道:“草民多谢贵妃娘娘关心,皇上赐了伤药,草民服用后,经过一夜调息,竟是好了五六成了,三四天内应能好个七八成。”
邢岫烟道:“如此便好。原是想交个朋友,反累公子伤重,倒是我的不是了。”
淳于白道:“娘娘折杀草民了。”
邢岫烟看了徒元义一眼,见他没有面色不愉,她当能知他九分,此时他是不好对他们软言的,能带她一起来见,正是无意再为难之意。
邢岫烟笑道:“此时也没外人,公子也不要草民草民的了,算起来都是亲戚。圣人尚武,二位难得是本朝高手,便是不通朝廷礼仪,圣人也会有惜才之心,宽容一二。况且,江湖上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平常人在圣人手底下过不了三招,淳于公子能过三十招,倒也是一场缘分。”
淳于白和欧阳磊听了心中甚喜,江湖豪客放荡傲气,但也是最易受感动的人群。皇帝武艺绝伦,且无惯常的“侠以武犯禁”敌视江湖人之意,便是他最爱的宸贵妃为人豪爽,其野性倒更像江湖儿女,两人本是极有好感。于是,他们对于皇帝的感观也是极佳,反而真觉得是自己冒犯了,又再跪于徒元义跟前请罪。
徒元义这才开口:“罢了,什么话都让贵妃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