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起回到皇后那,这时棋牌已经收了,摆了宴席。贵族正式吃早晚餐基本不说话,但是宴席上是会说笑的,不然贾母、王熙凤也不会在宴上捉弄刘姥姥了。
贾琼正哄着几位娘娘养生美容之法,几位妃子听得仔细,淑妃忽笑着说:“王妃精于医理,也该有生子秘方,快些给皇后娘娘生个孙子,那才热闹了!”
贾琼笑道:“我这个年纪生子,于我于孩子都不利,也该十八岁之后才是优生优育。淑妃娘娘想要生子秘方吧,秘方我是没有。但我看你这气血不足之症,要多跑多动多跳配着太医配些调养的药,双管齐下才能改善。那时再生个弟弟妹妹也就不在话下了。”
李淑妃不禁被说中了心事,原来她正是有这个毛病。
皇后温言道:“你既然看出来了,你改日便给她瞧瞧,制些药丸子给她。咱们宫里的女人,身边没个孩子到底寂寞,连个盼头都没有。起儿、速儿和妹妹三个着实冷清。”
皇后这话倒不像作伪,贾琼便点了点头,说:“那我现在给淑妃娘娘看看,回头太上皇还得让我陪他炼丹,我就在他那配几味制成丸子。只不过……”
李淑妃忙问:“只不过什么?”
“我听母后说,几位娘娘中属淑妃娘娘厨艺最好……”
皇后笑道:“这一席的宴还不够你吃,那又惦记着淑妃的宴了。”
贾琼带着淑妃去耳房去诊脉,瞧见轩辕起站在门口才说:“你怎么不进去?”
轩辕起淡笑道:“听你们聊得热乎,我一个大男人也不便打扰。”
贾琼拍了拍他的手臂:“去陪陪母后,我给淑妃娘娘看看。”
贾琼到耳房细细给淑妃瞧了瞧,心中有了数,再秘传些简单运动之法改善身体的法子。李淑妃侍候轩辕泽八年,也不过二十六岁的年轻女子,还处在生育佳期。
李淑妃先是高兴,可是她又感叹:“皇上一个月也去不了我那一回,我养好了也生不出来。”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万一父皇来了,你身子不好,不就错过了?再让你娘家人行善布施,再诚心去玄真观供奉‘三霄娘娘’,她们正是管生育儿女的正神。等你身子底子可以受孕,送子娘娘看到你人好定会成全,又怎么会怀不上呢?”
李淑妃听了不由得怀着希望,在这深宫内院,一个生育年龄的女人无宠又无子真的会得让人发疯。
贾琼和李淑妃相携出了耳房,回到宴上时才发现皇帝来了,正与皇后,轩辕起坐在一处。
二人见礼后,皇后问道:“怎么样?”
贾琼笑道:“淑妃娘娘小时候冬日落过水,身上带了病根,平日又不爱动,但没有什么大碍。”
皇后点了点头:“那就好。这后宫人本就不多,如今丽妃有孕,你们也得有好消息才好。”
贾琼感叹道:“母后就是贤惠。以前我听故事、看史书,看到长孙皇后事迹,我以为世上不可能有那样的人的,现在相信有了。”
皇帝忽笑道:“那你怎么不学学呢?”
贾琼看向轩辕起,轩辕起才说:“父皇,我不需要英华学那些的。”
“你现在不需要,将来呢?”
“将来也不需要。我们只想辅佐父皇,也没有别的志向。”
皇帝才罢了,轩辕起也称天已要黑了,便告辞出宫了。
……
腊月二十六日上午,皇宫派出宣旨太监,三个前往李府,八个前往靖武亲王府。
李思一家子刚用了早饭,一家人忧心忡忡,而李鎏还在自己屋子里关着。
一听说宫里的太监来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包括刚刚放出房门的李鎏在内家里主仆上下四十几人齐出。
因为李家刚刚搬迁进京,在京置办的宅子也不大,仆人也并不多。
太监走到堂上,李思带着一家子黑压压跪倒。但听圣旨中提到“狂妄悖礼、教女无方,辜负圣恩”几个措辞,全家人都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般。
听到被降为“工部主事”时,李家父子三人既感到痛惜,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犯上别的人家,皇帝用了那几个词怕是罢官永不录用了。
宣旨太监宣读完圣旨后合上,李思浑身颤抖接旨谢恩,这时脸皮抖动,已然无语凝涕。
李锋给宣旨太监递上荷包,请他们喝茶,太监一甩拂尘:“不喝了,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呢。”
三个太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李家人愁云惨淡。
李鎏咬牙道:“贾琼好狠毒的心!这是要报复我!”
李思上去一个巴掌抽了过去:“你这孽障,还不知死活!”
李鎏捂住颊,泪流满面,她仍然不服气。她对轩辕起的迷恋已经无法自拔,她自五六岁记事起,父亲已任知州,然后步步高升。
一直到近几年担任广西巡抚,那一地的官员人人敬他,她不但在官家小姐中相貌第一,哪个人家世都不敌她,个个都得奉承她。
所以她想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得不到就毁掉,也不会留给别人。一个奴婢之女却能嫁给她的心上人,这让她如何也难以接受。
李鎏悲愤道:“爹,你打死我吧。后宫不得干政,何况她是王妃?贾琼操控朝堂官员调动,看御史不参她一本!”
李思又叫人将她的嘴巴堵下,关进房中不许出门,几个嬷嬷上门拖着她下去,任她挣扎也是无用。
李思若不是身体一直不错,这些年官场顺遂,所以保养得很好,真的要被最宠爱的小女儿气吐血。
其中最受打击的就是李锋和李锐了,他们原本有一个在朝中做二品官的爹,有一个当王妃的表妹,有个皇帝心腹的姑父,该是人人艳羡。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他们的爹想官复原职再难了。本来六品到五品是个坎,四品到三品又是坎。想从三品升到二品就更难了,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全国精英和权贵争夺,不知要付出多大的心力与代价。
可是李思都轻而易举的越过这些坎了,他基本没有出力,是以忘记了官场诡谲,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李思坐在椅子胸膛起伏,这从五品的官和从二品官相差不是一点儿,从前的下级都爬到他头上去了。
“我今生再不可能做回二品官儿,你们以后为官须谨慎。”
李顾氏说:“老爷,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