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家似乎是为了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在宴请四方。

桃李坐在主母位置上,艳丽夺目,大方得体,给足了秦泷面子。

四面的人,谈完生意,都要用赞赏的眼神,同秦泷说起他那能干貌美的正妻。

青蓝早上起来,难得赖了床。

本以为不必去,却还是被桃李揪着换上了正装,塞进了宴席。

偶有客人瞥见末尾那默不作声的羞涩双儿,就会露出稍许惊艳神色。

这秦泷也不过是长得周正些,这又是哪里修来的福气,正妻本就貌美绝伦,没想到那宠妾,竟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因着那副瑟缩忧郁的神态,兼之眉目隽雅逶迤,不是女子,也不似女子,却比女子更为勾人。

竟是和桃李相比,又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滋味。

“大奶奶怎么下来了,这不合礼数。”

青蓝有些无措地伸出手想拉桃李的袖子,又顿了顿,把手收回去。

桃李却一把把自己的袖子塞到他手里去,笑意讽刺道:“哪里不合礼数?他们只觉得我贤惠,对少爷的爱妾也一视同仁,亲切疼人得很,是个妙人呢。”

看青蓝还是很不同意的模样,又道:“他们现在在一块儿吃酒。

我已经敬过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管我们的。”

青蓝只好拾起银箸,夹了酸炒的藕片塞进嘴里。

桃李催促道:“好不好吃?”“鲜是鲜的,只是有些咸,该是放多了盐巴。”

青蓝实话实说,“回头该和陆婆说一声。”

桃李懊丧道:“竟是这样。

做菜怎的就这么难?”“大奶奶做的?”青蓝愣了愣,把手中桃李的袖子掀开,果然看见手掌上头有些许油溅的伤痕,很是心疼道,“大奶奶,这烟烧火燎的地方,您身子金贵,下回还是不要去了。”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让陆婆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再丢进锅里头翻翻。”

桃李小声抱怨,“没承想,里头水没沥干净,炸了油出来。

陆婆已经骂过我了,你就别再骂啦。”

青蓝再吃几口,面色不太好看,但看着桃李殷殷的目光,又放不下箸来。

桃李却先一步捉了他那只手,把箸放下,眼神犹疑,嗫嚅几下试探问:“青蓝,你你是不是又有了?”青蓝晕晕地瞥他一眼:“什么?”接着捂住嘴巴,再忍不住,往席外走去,在草丛里吐了出来。

桃李忙去拍他后背:“你当心些!……早知你有了身子,我就不拿我那腌臜的手来给你做菜吃。

都赖我。”

青蓝吐得双目朦胧,泪眼婆娑地呜咽道:“大奶奶离我远些,这味道不好闻。”

桃李把手里的水盏子递给他漱口,再拿帕子仔细地给他擦了嘴:“什么难闻不难闻的。

你现在就是我的心头肉,万事只先紧着你自己就是。

你先回屋去,我叫人给你找郎中。”

“这要是真有了”青蓝站起身,有些惶然道,“要是真有了,万一是个儿子,就不好了。

还是,还是备着些打胎的药,先别让少爷知道。”

桃李扶着他的腰:“你还知道打胎了?打胎的东西都不知有多糟蹋人呢,你也敢用。

如今你身子有一半归我的,可容不得你自个儿作践。”

于是找了个郎中来,摸出了喜脉。

那郎中不知是哪里请来的,对青蓝桃李二人的身份毫不了解,竟把二人当作了一对新婚夫妇,止不住地啧啧称奇:“夫人的身子可真好,是天生好生养的,往后定能子孙满堂。”

桃李很是高兴地塞了银子过去,端足了新婚丈夫的欣喜神态:“谢谢大夫,大夫慢走。”

又喜不自禁地去摸青蓝的肚子:“真好,真好。

等青蓝的肚子圆了大了,圆滚滚的一只,肯定可爱。”

青蓝被他逗笑了:“大奶奶说什么呢。”

一边却有些难过,“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大奶奶身子没见什么问题,每回府上请的平安脉,都说大奶奶身子是很好的。

怎么就是没有孩子呢。”

桃李去戳他的嘴:“好呀,还晓得偷听我的平安脉了,怎么,对我的肚子这么上心?你这么急,就自个儿来呀。

秦泷那儿我是消极怠工,但要是你来肏我,我定是把你吸在里头,吸到怀上为止。”

青蓝捂耳朵:“大奶奶是贵家子,怎么整日就知道拿这种话羞我。”

“我认真的。

你就安安心心将养着,其余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桃李把青蓝的手捉开,掰着他的下巴过来,含着他的上唇瓣咬了一口,慢慢亲下去。

唇齿相依间,桃李含着他的舌头挑了挑,含糊道,“你什么都别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