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既然是嫁妆，那当然是姓陈了，我花的陈家的钱，哪有还的道理。再说了，借条就是我随便写了蒙你的，根本不作数。就算作数，这么多年了，借条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小姑子得意地说。

“就是，亏你还好意思提！这都是哪辈子的黄历了，这记性真好！”许翠花满脸鄙夷。

“好，既然远的你们不认，那就说说近的吧，陈春风你被婆家退回来之后一直住在我家，房租水电什么的就不说了，说了你们又要说我小气。去年你把陈东风收藏的价值三百万的名画偷出去卖掉了，陈东风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手机里有你偷画的监控视频，你要不要看看？”

“你胡说！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小姑子气急败坏，脸色惨白。没想到李明霞竟然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抖她的丑事，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一样要脸面。

许翠花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她知道李明霞不会无中生有，但凡能说出来，绝对是事实。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碍于亲戚都在场，她不好发作。

“是不是子虚乌有，看看监控不就知道了。大姨妈，你要不要看看？”李明霞作势要翻出视频来给大姨妈看。

“看什么看？李明霞你不要转移话题，说让你生孙子的事，你扯这些七的八的干嘛！”许翠花伸手打算抢李明霞的手机，李明霞机警地躲开了。

“我现在已经五十岁多了，别说子宫摘了，就算不摘，也不一定能怀孕。生孙子是我年轻时候的事，所以，是你先和我翻旧账的。”李明霞不卑不亢。

“还有，陈春风上次打着和别人相亲的旗号到处骗吃骗喝，还骗了一个人四万块钱。人家找到家里来找你们要钱，是我给你们擦的屁股。许婆，你手里明明有一百二十万，却连这区区四万块钱都不愿意拿出来，然后一口气全部交给了陈东风的私生子，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连二十万的零头都不留给你女儿。”

“李明霞，快点闭上你的臭嘴！”许翠花听李明霞喊自己许婆，本来就气得不行，现在见她又当着女儿和亲戚说出了一百二十万的事，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妈，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给了辉辉一百二十万？”小姑子恨钱不拢，本来就经常抱怨许翠花重男轻女，只顾帮着哥哥，不管自己，现在听说许翠花一口气就给了孙子一百二十万，顿时眼睛都直了。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哪来那么多钱。”许翠花惶急地狡辩。

“要不要把那个孩子带过来对质？”李明霞不怕她狡辩。

“好啊老四，你姐夫上次得了肺癌，急需钱救命，我找你借五万，你跟我叫穷，说没有钱，原来你是怕我还不起！当初你要是借了钱，你姐夫可能不会走……”大姨妈哭着说。

“想当初，你们家穷的时候，我们没少接济你们，现在你们闹好了，你们有钱养野女人野孙子都不借钱我们，你这算哪门子姐妹，以后我们不要来往了！”大姨妈说完忿忿离去。

“老四，大姐夫生前对我们几家那么好，没想到他有难了你有钱都不借，你真是太狠心了！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们不管了！”三舅妈也拂袖而去。

其他几个亲戚虽然嘴里没有说什么，但面子上也是不大好看，几个人呆呆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也默默地离开了。

“李明霞，你是故意的吗？你让我在亲戚面前丢尽了脸，你看我不收拾你！”许翠花抓狂地扑向李明霞。

“妈，一百二十万的事你不打算说说吗？”小姑子一把拉住许翠花，冷冷地说。

“春，你别听李明霞胡咧咧，妈哪里有这么多钱，妈要是有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不给你呢！”许翠花心虚地狡辩。

“是吗？那我给小嫂子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如何？”

“你……我就是有一百二十万怎么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经不是陈家的人了，陈家的钱当然只能留给陈家人！”

“好啊！许翠花，可真有你的！一百二十万你连个零头都不给我，亏我还口口声声叫你妈。你就不配当妈！”

这对母女互撕的时候，李明霞已经清理好了自己的东西，她拖着行李箱对这对母女说：“你们慢慢撕吧，打架的话不要破坏家具，不然要照价赔偿的。我先去娘家住几天，这个房子我马上挂到网上卖掉了，你们留在房子里的东西限你们三天内清理干净，不然到时候我让清洁公司直接当垃圾清理出去了。”

李明霞说完便拖起行李箱走了。

许翠花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李明霞远去的背影，突然感觉这个处了二十五年逆来顺受的儿媳妇好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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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她就是那个女人

出了小区门口，迎面碰到李静。

“李静？你怎么在这里？”李明霞心里一喜。正要找她，她竟然就出现了。

“我不放心你，特意过来看看的。怎么，你已经离婚了？”看到她手里的行李箱，李静心一紧。

才一天不到的功夫，说离婚就离婚了？

“哪有这么容易，许翠花发动她家亲戚劝我别离婚，我嫌烦，打算搬到你家避几天再说。”

“好啊好啊！咱姐俩一个伴，正好！”李静高兴地接过李明霞的行李箱，一同在路边等出租车。

一路上，李明霞对李静讲了她一个人斗陈家母女和陈家亲戚的事，李静听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能相信一向温柔内敛的你怼人会这么厉害。”

不由想起自己的婆婆。她的婆婆比李明霞的婆婆更不好对付，她的婆婆成天板着脸，一双鹰隼似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的心脏。李静每次接触到婆婆的目光都会忍不住打寒战。

“人都是逼出来的。反正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所以心理上没有什么负担，想说什么就说呗，说了她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唉，离了婚你日后可怎么办？年纪又大，又没有一技之长，这日子怎么过啊！”李静不由一阵担忧。

自己家里也不是十分宽裕，而且婆媳关系夫妻关系一团糟，她也不能留李明霞常住。

“急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有手有脚，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她可以去洗碗，可以去做保洁，不管做什么，那都是生理上的累，总比在陈家受精神上的折磨要强。

离开陈家，她会活得更有尊严。

她拿出手机给陈东风发微信：方便的话尽快办理离婚手续，不要派亲友团谈判了。如果你拖着不离，那别怪我到单位去闹。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打算闭目养神。

和陈家的亲友团斗了一场，放松下来才感觉好疲倦。

嘀嗒。

有微信消息传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陈东风的。

不禁很是讶异。以前给他发微信，他要么不回，要么过很久才回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