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月出一万几,让你们照顾我爸,结果你们把我爸照顾死了,这事你们必须要给个说法!”陈春风拍着桌子吼道。

“给个说法!给个说法!”陈春风带来的四五个男男女女起哄道。

“陈女士,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陈老爷子是自己自杀的,不是我们虐待致死,您找我们要说法,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疗养院的院长亲自出面,为陈春风作解释。

“对!陈老先生出事,我们院方出于人道主义也出席了追悼会,并且送上了五千元礼金,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院办助理也解释道。

陈春风冷笑一声,双手抱胸道:“自杀?谁能证明是自杀?说不定是你们虐待他,他才寻了短见。你们别想用轻飘飘的五千元就打发我们。今天不拿出个几十万赔偿,这事没完!”

那些人又跟着开始起哄。

院长皱起眉头,严肃道:“陈女士,我们有监控为证,陈老爷子确实是自杀,而且我们在日常护理上并没有任何失职之处,几十万的赔偿我们无法承担。”

陈春风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阴阳怪气地说:“别扯什么监控,这是你们的地盘,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谁知道你们在监控上做了什么手脚。”

“你……你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院长生气了。

“要不我们报警吧?”院办助理小声说。

“先观察一下再说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报警,事情闹大了对咱们疗养院的影响也不好。”

“那怎么办?他们这样闹下去,影响更不好啊!”

“这样,你先给陈老的儿子儿媳打电话,感觉他儿子儿媳还是个明事理说得通的人。”

“打过了!他儿子陈东风不接电话,儿媳李明霞说,她和陈东风已经离婚了,陈家的事她管不着了。”院办助理苦着脸说。

“那陈老的老伴呢?”

早有人将陈春风闹事的消息告诉许翠花了。许翠花在赵莹莹的搀扶下来到了现场。

“妈,您来了正好!爸走得突然,我们要找疗养院赔偿损失。”

“赔偿损失?对对对!要赔偿!要赔偿!你爸多好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走了呢……”许翠花说着,拍着大腿,呼天抢地地大哭起来,既不胸闷,也不气短了。

“老太太,怎么连您也跟着起哄?您还讲不讲道理了?”院长一头包。

“就是!要说追责,首先是不是得追您自己的责任?法医鉴定,陈老先生的死亡时间约是当天晚上七点半至九点半,请问这个时间段您去了哪里?我们的监控可是显示您是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房间的。”

“我……我出门遛弯了不可以吗?”

“这么晚遛弯?陈老太太,您觉得有人会信吗?”院长眼神犀利地盯着许翠花。许翠花眼神闪躲,强装镇定道:“我爱什么时候遛弯就什么时候遛弯,你们管不着。”

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够了!都别闹了。”

众人回头,是陈东风来了。

陈春风见到哥哥,赶忙说:“哥,咱爸死得不明不白,必须让疗养院赔钱。”

陈东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别闹了,爸是自杀,疗养院没责任。”

陈春风急了,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哥,你是不是傻,咱们闹的就是是钱,院方不敢把事情闹大的,有钱不拿白不拿。”

陈东风也急了:“闹闹闹!你就知道闹!追悼会上你们那么闹,得了什么好?还不是丟我们自己的脸!现在你又在这里闹,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够闹赢。”

“那个性质不一样!那个是你背叛婚姻在先。这个不一样,明显是疗养院没有道理。”

赵莹莹这时也过来拉着陈东风的胳膊说:“风哥,要我说,春风闹得对!这事,他们院方确实有责任,他们害死了爸,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陈东风又把探寻的目光转向许翠花,许翠花坐在地上,把头一仰,嘴巴一咧,大腿一拍,哭道:“老头子啊!你死得好惨啊!”

“行吧,你们要闹就可劲的闹吧,我不管了。”陈东风沮丧地甩开陈春风和赵莹莹的手,转身走了。

“赔钱!赔钱!”陈春风的团队再次呐喊起来,疗养院的墙都在颤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疗养院的保安队长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警察。

原来,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见情况不妙,悄悄报了警。

警察了解情况后,对陈春风说:“陈女士,目前没有证据表明疗养院有责任,你这样闹事是违反治安管理规定的。请你们几个立刻离开。”

陈春风没料到院方真敢报警,刚从拘留所放出来的她对派出所还是心存畏惧的。

“今天先放过你们,我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陈春风叫嚣了一句,带着几个朋友打算离开。

“慢着。”院长叫停了她们。

“怎么?想通了?准备打钱消灾了?”陈春风一脸得意。

“你想多了,我们是想通知你,顺便将你母亲也带回去吧。多交的钱我们双倍退还。我们院庙太小,供不起你们家的大佛,请你们立刻搬离本院。”

“院长做得对!万一她妈妈有个三长两短,又要找我们的麻烦。”院办工作人员说。

“我们正打算联名提议院方将许翠花请出疗养院呢,她家的新媳妇妖里妖气的,香水味熏得我头疼,我们强烈抗议将许翠花驱出疗养院。”有老人说。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我想爆个料,有老人一把年纪了还不知检点,晚上在院里的竹林里幽会,影响太恶劣了!”一位老婆婆瘪着嘴说。

“啊!不会吧!不会是院里的工作人员吧?不可能是我们这些人吧?”老人们一阵哗然。

“就是我们这里面的有些人。为了顾全她的老面,我就不明说了。总之,院长的做法是绝对英明。”老婆婆说。

“我好像明白了。”有工作人员说。

不知为何,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许翠花。

“干什么干什么?什么意思?都看我干什么?难道你们以为是我?”许翠花涨红着脸,拍着大腿吼道。

“什么也不要说了,是您也好,不是您也罢,请您尽快搬离我们疗养院吧。”院长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