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桓在的三中是全市最好的学校,要不然真才实学考进去,要不然真金白银砸进去。
耿永德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儿子说的也对,“那我再跟学校打个电话,以后你俩结个伴,正好让叶川多监督着你。”
程叶川觉得自己就是棋盘上的一颗子,只有别人移动他的机会,却没有他说不的权利。
“还有一个要求,”耿永德正纳闷自己儿子怎么这么好说话时,耿桓突然补充,“不要让学校的任何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耿永德大手一挥,豪爽的答应,“没问题。”
临走之前,耿永德顺手拽上了耿桓,出了屋子又叮嘱道:“叶川你先休息一下,明天就是婚礼了,过会带你们俩去试西服。”
12婚礼
这些年,耿永德换过的女人可以组个团出道。
时间久了,见识多了各种女人的手段,耿桓连着对一切雌性生物都有了反感。
小时候的耿桓也会傻乎乎的相信别人,依赖别人。妈妈刚走的那几年,他害怕再失去些什么,甚至会主动去讨好别人。
是一个叫陈枫岚的女人,一步步摧毁了他对人性的所有希望。
耿桓永远忘不了,他小心翼翼叫着妈妈的女人,会冷着脸把他推到地上。还会在打了他以后恶人先告状,反手让他爸爸再揍他一顿。
那个女人上一秒还恶狠狠的告诉他:耿永德是她男人,而他只是一个没妈的野种。下一秒就扑到耿永德怀里,哭诉自己当后妈有多不容易。
少年的纯真和善意,就在这无数次被误解和陷害中,崩离破碎,残存一个冰冷的外壳。
他爸专门赶在双休日办了婚礼,生怕大家没空来,看不见那个只比亲儿子大六岁的女人。
“小桓…耿桓穿这一身也太帅了,我第一次见男孩子穿西服这么好看!”程叶晚惊讶地看着从试衣间走出的耿桓。
如此夸赞倒也不是为了讨好。单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看,不管挑哪一点,耿桓都是绝佳的帅哥。
相比一般的同龄人,耿桓过早褪去了身上的稚气。
他的五官天生精致,穿上西装后更是显得轮廓分明,眉目疏朗,深邃的眼窝和鼻梁接连在一起,从侧面看过去,立体的像个混血儿。
耿桓从小习惯了出席各大场合,西装当便装穿,一会就试完了两套。程叶川却从来没穿过这种衣服。
好不容易把背心里衬套上,脖间的领带却怎么都系不顺,他越着急,领带越是油滑,想方设法的跟他对着干。
程叶川脸皮薄,不好意思让所有人等他,只好握着领带,垂着头走出来。
看见来人,耿桓鼻孔吐气,眼白一翻,差点没喷出来。
程叶川的西服明显大了一圈,肩膀突兀的往下滑。领子支楞在耳朵边,领口也是开的,锁骨很明显的露在外面,不知道是被他自己拽得还是害羞的,粉粉的红了一圈。
程叶晚赶忙走上前,把程叶川凌乱的衣着整理好,到系领带的时候,却愣住了。
她没交过男朋友,也不会这个技能。
正准备叫店员,耿永德却先一步开口,对着耿桓指使道:“你还愣着干嘛?帮叶川系一下啊。”
耿桓正嘲笑着,突然被点到,他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疑问着,“你让我,去给他打领带?”
“那我去给他打?”耿永德反问。
耿桓在心里骂了句操。
真是个没出息的老东西,为了讨好女人,让自己儿子去给人打下手。
他强压住打人的冲动,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点。
为了让蓄谋已久地计划无误实施,在明天的婚礼到来之前,耿桓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发火。
他深呼了一口气,缓缓走向程叶川。
虽然他已经尽力温和了,但在程叶川眼里,反而像毒蛇先藏起芯子向他游来,更加可怕。
“你跑什么呀?”耿桓上前一步,程叶川就吓得后退一步,烦地耿桓直接拽住了他的领子,“我走一步,你往后退一步,跟我搁着跳舞呢是吧?”
“不…不是…”程叶川支支吾吾,他虽然胆子不大,但也没原由这么怕过一个人,仿佛这种恐惧是上辈子就烙在灵魂里的。
耿桓斜眼一瞥,把他手里的领带扯了过来,奚落地说:“这么大人了领带都打不利索…看好了,我只教你这一次。”
耿桓的手指像竹节一样,细长又不失硬气。程叶川看着胸前修长的手指,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惧怕,只觉得心脏要从嗓子眼往外跳。
他比耿桓矮了半头,额头刚好到耿桓的嘴唇,对方的鼻息随意的吐在他额尖,吹得他从耳朵尖红到脖子。
耿桓却毫无察觉,随意开口,“红领巾小时候总打过吧,一个道理。”
“谢谢…”程叶川头埋得死低,小声道谢。
耿桓其实是正宗的北方人,跟他爸做生意才搬到南方,除了身高脱群,说话也字正腔圆的,尾音还时常带着拐儿。
程叶川则是彻头彻尾的南方少年,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像江南流淌的清隽河流,温和且澄静。
镜子里两个少年,一个风发倜傥,身姿比模特还挺拔,另一个矮了半头,虽然撑不起衣服,倒也别有一番文雅的意味,只是跟耿桓站在一起,顷刻被比了下去。
回到耿家时已经很晚了。
耿家的别墅挂满了喜字和红色彩带,上至三层吊顶,下至门口台阶,全都被这种烂俗的颜色包围着,处处洋溢着俗不可耐的土。
耿桓多看两下都觉的眼疼。
耿家从耿桓的爷爷辈开始创业,最初只是在工地打工,后来渐渐组建了成施工队。从建材,装潢,一直做到现在的房地产大亨。
老一辈白手起家,幸苦打下的江山,到耿永德这代也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