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耿永德摔下碗筷,大吼道:“老子他妈的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决定娶程叶晚,她就是我耿家的人,就是你的后妈。”

耿永德上一个老婆和耿桓的关系可以说是你死我活,折腾的家里就没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不想再看见这种局面,直接放出狠话,“记住了,打今往后在这个家里,你不尊重叶晚,就是不尊重我!”

耿桓气得双目涨红,他一把推开椅子,直接站起来骂道:“我尊重你?那你他妈尊重我了吗??”

“尊重??”耿永德口水直喷,“你跟我谈尊重??这个家都是我的,老子乐意娶谁进门,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在相识不到一个月的外人面前,他爸居然会说出这么讽刺的话,把自己儿子的脸面踩在脚下,耿桓心底冷的发痛。

耿永德说的对,这个家是他的,自己又算什么玩意。

这么多年,他爸除了给他钱和找后妈之外,就只有无尽地辱骂。嫌弃他不学无术,责怪他不误正业,不能让他有面子。

耿桓想指着他的头问,自打他妈去世以后,家长会,过生日,毕业典礼,每一个需要家人的场合,他所谓的父亲都去哪了。

但是他不会开口的。

他知道,就算没有程叶晚,也会别的女人。

耿桓不怒反笑,好像听到了一个滑稽的故事,他夸张地笑弯了腰,“对,你说的对。什么都是你的,只有我是你随便射出来的意外!”

他把板凳踹倒在地,转身冲向二楼,房门发出巨大的轰响。

程叶晚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她已经极度小心了,根本不知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引得耿桓如此发狂。

“别理他,你就当他是个疯子,以后理他远点就行。”耿永德心疼地搂住程叶晚,安抚道:“既然我决定娶你,就会好好的保护你,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

眼前地纠纷爆发的太突然,程叶川的心脏都要被吓停了。他哆嗦的拿着筷子,坐如针毡。

血淋淋的事实提醒着他,这种噩梦一般的生活,从今天起才算刚刚开始。以后的每一天,他都要困在这种窒息的环境里,惶恐度日。

11转学

耿桓反手给门锁了三圈,一头钻进体感游戏机,把声音开到最大,他用一种发泄式的打法肆意敲着键盘,根本不管是敌是友,见人就开火,疯魔般的四处乱冲。

几局下来,三连败。耿桓的脸更黑了,他气得直接拽掉了电线,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他燥怒的脸。

这台游戏机是最新出产的,国内还没有引进,他便有了全套。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新奇的装备,随便拿出一个,都能让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眼睛发红。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不管他想要什么东西,只要随口跟管家说一声,隔天就能在家里看见。

秉持着有钱不花是傻逼的想法,耿桓近乎报复性的消费,恨不得把他爸的臭钱一夜之间败光。

很多东西买回来,封皮都没来得及拆开,耿桓就已经像对待废品似的,直接把它们撂仓库接灰去了。

在堆满电子设备,游戏手办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床头柜上留下了大片空白,上面摆着一个木架相框。框架看上去已经很旧了,玻璃片却依然干净的反光。

照片上是一位很年轻的妈妈,亲昵地搂着一个小男孩,笑眼盈盈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发,眼底的温柔能洗涤世间一切烦躁。

妈妈是在他九岁那年走的。

那时候耿桓还小,不明白那么爱他的母亲为何舍得自杀,把他一人孤零零地丢下,撒手人寰。

幼年的耿桓很胆小,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就像羽翼未丰的小鹰在雨天被逐出了屋巢。

然而仅仅过了半年,母亲的遗照就被换成了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纱照。

世界上再没有关心他的人,耿桓活成了一只刺猬,把自己的柔软和脆弱都藏了起来,刺的任何人都不敢接近。

想到明天的这个时候,耿永德又要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耿桓鼻子倏地一酸,他轻轻蹭了蹭鼻尖,倔强地看向天花板,逼散眼中的水汽。

他不是委屈,只是有点想妈妈了。

“来叶川,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你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直接告诉我…”

耿永德的声音从门口飘过,耿桓立刻机警地竖起耳朵。

声音很小,听不真切,隐约是程叶川的细语,“我不用…不用这么大的房间,能睡觉就可以了…”

耿永德咯咯地笑了出来,他阅人无数,打眼就知道程叶川这个孩子,胆小又内敛,是一个受欺负都不敢反手的人。

当初决定娶程叶晚,也是看重了他们俩姐弟性格单纯,为人老实,省的日后节外生出一堆破事,他笑呵呵地说:“以后这就是你家,咱们自家人住的屋子,可不就得是最好的,你进去看了就不愿意出来了。”

程叶晚娇俏的笑声响起,“小川,没事的…咱们先进去看看…”

门外的三口人听起来格外和谐,仿佛他们才是一家子,而他只是一个卑微留宿的外人。

耿桓以为自己经历了上一个恶毒后妈,已经被历练的毫无波澜了。可真当别人拖家携口的住进来,他心里的恶心一点没少。

尤其是程叶晚,只要听到她的声音,想起那张故作脆弱又伪善的脸,他就抓狂到上天,恨不得直接撕了她那张虚伪的皮。

走廊的声音渐渐只剩耿永德和那个女的,耿桓在心里估摸,程叶川因该留在了自己的房间。

他眼光一动,等两个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飞快地推开房门,一步闪到了程叶川的门口。

程叶川正僵在门口,对着偌大的房间发愣。

进门一个简单的衣帽间,就比他原来的房间还大了一圈。纯木定制的书架,实打实的占了半面墙,他这辈子读过的书都塞不满。

脚下的地毯软软的,走在上面极不真切,阳光透过阳台落尽屋内,但头上双层的水晶灯依然开的铮亮。

程叶川怕自己的鞋子搞脏了地毯,小心翼翼的在门口脱了鞋,有些吃力的倒退着,赤脚把行李拖进屋内。

他的衣服一年到头也只有几件,根本用不上什么衣柜。半包行李中,几乎都是他的课本。

程叶川蹑手蹑脚的踱步到书柜前,踮着脚把书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