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她某天刷题刷到深夜,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时,骤然清晰!她飞快的拿出手机,发现最近几乎都是下雨天。

天时!地利!人和!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带着点“赌命”色彩的计划,在她被绝望和渴望烧灼的脑海里成型。

她要制造一场只有他和她的“意外困境”,在极端的天气和孤立无援的环境下,用最真实(或许带点表演)的脆弱,点燃他心底那簇名为“保护欲”的火苗,并让它燎原成足以撼动“朋友”界限的心动!

她也不知道这行不行,但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她考的比前世好一点,依旧上个普通本科呗。

李沫沫把目标地点定在了他们经常学习的图书馆,理由充分,周末他们固定在此学习,且图书馆位置稍偏,公共交通末班车结束较早。

学习结束时间需要控制在傍晚五点半左右(图书馆六点闭馆,时间紧迫感天然存在)。

之后她每天都会注意天气预报,赌命一样等着极端天气的降临。

就是要利用极端天气(狂风暴雨)制造物理隔绝和情绪压力,放大“共患难”感,并在孤立环境中展现“无助”与“依赖”,引导对方产生强烈的保护冲动和情感联结。

终于算是幸运女神还算眷顾她,李沫沫在星期五发现星期六暴雨的警告时,开始了最后的部署。

她反复研究云图走向,锁定了一个降水概率高达90%的周六下午。

对着镜子练习“慌乱”、“无助”、“强作镇定”以及“被保护后感激依赖”的微表情。眼神带着湿漉漉,带着惊惶不安,像受惊的小鹿;嘴唇也微微颤抖,显出冷意和脆弱;肢体微微蜷缩,表现寻求庇护的姿态。

当天李沫沫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打扮的不刻意,要符合“认真学习学生”的朴素,但材质选择轻薄贴身的棉质T恤和长裤(湿了水会显得更单薄可怜)。头发?不能太整齐,学习了一天微微凌乱才真实。妆容?伪素颜依旧,但要更“裸”,重点突出皮肤被水汽浸润后的苍白感(粉底液选更冷白色号),眼妆极淡,只保留内眼线让眼睛有神,腮红几乎省略,营造“血色不足”的效果。

她出门考虑了很久,还是带上了伞,毕竟这一个星期都时不时的飘小雨,她不带伞就太刻意了。带伞反忘在图书馆反而会更真实。但她就又多了一个工作,就是保证林瑜昇和她一样会在匆忙下忘记她把伞放在角落的事儿。

在林瑜昇可能看到的地方(比如图书馆存包处)自然地拿出伞晃一下再放回包里。学习过程中,她的伞会“不经意”地放在离自己稍远、容易被忽略的椅子下面。闭馆收拾东西时,她会“专注”于整理书本笔记,“完全忘记”那把伞的存在。

每一步都充满风险。万一林瑜昇自己也没带伞?万一他提出帮她叫车或者联系别人?万一他对这种“麻烦”感到不耐烦?

李沫沫的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但看着脑海里那纹丝不动的【45%】,再想想高考倒计时,想想冰肌玉骨卡和尖子班知识……破釜沉舟的狠劲压倒了所有恐惧。

“赌了!就赌这场雨,赌他的教养和……那点对我的‘朋友’责任感!” 她对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决绝的女孩,低声说道。

图书馆的闭馆音乐轻柔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意味,李沫沫和林瑜昇开始收拾东西。她把挎包往林瑜昇怀里一塞,表示自己要先去趟洗手间,时间更加赶了。

等她从里面出来,果然林瑜昇已经被保安叫到了门口,她也匆匆忙忙的在人家落锁前走了出去。

门外,天色阴沉得如同傍晚,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银蛇般的闪电撕裂厚重的云层,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人心头发颤。雨幕厚重得几乎看不清街对面的建筑,路面瞬间积起了水洼。

李沫沫都没想到天气这么恶劣,毕竟天气预报之前没说黄色预警什么的。她抬头看着天,心里默默感恩老天爷赏脸,什么是最强助攻?这就是最强助攻!

“好大的雨。”林瑜昇看着窗外,微微蹙眉。

“是啊,今天这是下大雨了。”李沫沫应和着,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她动作“自然”地接过自己的包,眼睛“不经意”地扫过里面空空如也。

很好,伞“忘”得很彻底。

两人背好书包,从闸机口随着人流走向出口。自动玻璃门一开,裹挟着水汽的狂风猛地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

“嘶……好冷。”李沫沫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

两个人都连忙去拿雨伞。李沫沫伸手在包里摸了半天,脸上越来越急。

“怎么了?”林瑜昇注意到她的异样。

“我的伞……好像不见了!”李沫沫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懊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三分演,七分是真紧张),她快步走到保安旁边解释了一下,又冲进去找了几分钟。林瑜昇就看见她出来时一脸慌张无措,在门口又翻看自己的书包侧袋。

“我记得带了的……刚才还看到在椅子下面……怎么没了?” 她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糟糕了”的表情。

图书馆保安已经开始清场催促:“同学们快走吧,已经闭馆锁门了,这大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赶紧坐车回家,不然一会儿公交都赶不上了!”

“可能被人不小心拿错,或者掉在哪个角落了,现在找来不及了。”林瑜昇看了看外面瓢泼的大雨,又看了看腕表,语气带着点无奈。

“那……那我等雨小点再走?”李沫沫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幕,声音有点发虚,身体又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嘴唇微微发白(冷气和紧张共同作用),眼神里充满了面对这恶劣天气的无措。

“保安大爷说的没错,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看这架势,越下越大。”林瑜昇摇摇头,目光落在她单薄的校服T恤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权衡,随即解下了自己背上的双肩包,从侧袋里拿出了一把黑色的折叠伞。

“一起走吧。我先送你到能打车或者公交站的地方。”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撑开了伞。

“啊?这……这太麻烦你了!”李沫沫连忙摆手,脸上露出“这怎么好意思”的急切(戏要足),“你住得远,别耽误你时间!我……我自己等等就行……” 她说着,甚至试探性地往门口风雨里探了一步,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别逞强!” 林瑜昇的声音难得地提高了一点,带着一丝严肃,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隔着校服袖子),将她轻轻拉回伞下。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克制的礼貌,但那份阻止的力度却很坚决。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有不容置疑的坚持,也有一丝因她这种近乎自虐的“逞强”而产生的薄怒。“这么大的雨,淋透了会生病的。别啰嗦了,走吧。”

他的手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的温热,和他语气里那丝罕见的、带着点强硬意味的关切,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李沫沫。她抬起头,撞进他温润却异常坚持的眼眸里。

李沫沫眼底瞬间涌上真实的雾气(一半是紧张,一半是计划推进的激动),那湿漉漉的眼神里混合着惊惶、无助,以及被强行阻拦后、如同找到依靠般的脆弱和……全然的依赖。她不再挣扎,只是微微低下头,小声嗫嚅:“……谢谢。” 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林瑜昇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那点因她“逞强”而起的薄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在想起她的家庭环境后,一种更沉甸甸的、混杂着责任和怜惜的情绪,他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跟紧点。” 他低声道,将伞面稳稳地、更多地倾向了她这边,然后率先踏入了漫天风雨之中。

李沫沫立刻紧紧跟上,几乎贴着他的手臂。冰冷的雨点被伞面隔绝了大半,但狂风裹挟着水汽还是打湿了她的鬓角和肩膀。单薄的T恤贴在皮肤上,带来真实的凉意,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这次完全是生理反应)。她下意识地又往他身边缩了缩,寻求那一点点由他体温和伞面共同构筑的庇护所。

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天幕,将昏暗的街道照得惨白一片!紧接着!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开!巨大的声浪让地面都似乎颤抖了一下!

“啊!” 李沫沫被这近在咫尺的恐怖雷声吓得魂飞魄散!这不是演的!演戏还没到这么炉火纯青的地步,这雷声太近了,真的吓人。她尖叫一声,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恐惧,不过后面却立刻进入了演戏状态,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闭紧双眼,身体剧烈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林瑜昇撑伞那只手臂的衣袖,整个人几乎要缩进他怀里!

她的手指冰凉,带着剧烈的颤抖,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湿漉漉的睫毛(雨水和生理性泪水)剧烈地颤抖着,紧抿的唇瓣也在哆嗦,那是一种毫无掩饰的恐惧和脆弱。

林瑜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和紧紧抓住的动作弄得身体一僵。手臂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剧烈的颤抖是如此真实。他低头,看到她惨白惊恐的小脸,湿发贴在额角,像只被狂风暴雨吓坏了、只能紧紧抓住身边唯一依靠的小动物。

一股强烈的、从未有过的保护欲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心悸,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垮了他惯有的温和与理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空着的左手,轻轻、却无比坚定地环住了她因为恐惧而微微弓起的、单薄颤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