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放大,视线游移,前几日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如今却在这种时机,被男人这样直接挑破,萧筱下意识的反应是坐起身否认。
“我…没…”
她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慌乱让她忍不住捏自己的睡裙裙摆,嫩粉圆润的十指尖在颤抖和汗意下发白,她摇头,又点头,余光在看见男人的表情后又赶紧摇头。
可太晚了。
“萧筱,你是自由的。”
七个字,慌乱的小手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不由自主松开了,同时一起松开的还有好不容易才拧紧的水龙头,从嘀嗒嘀嗒又变回啪嗒啪嗒。
萧筱不是听不懂这句话的弦外音,自己还没等到向对方表明心意的机会,就被拒绝了,哪怕刚刚好像才进一步接触到男人的另一面,短暂参与了他的私人游戏。
她是自由的,他也是自由的。结为夫妻的他们,在初见后,赠予同命相连的彼此以自由为名的见面礼。
她记得当初的自己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欣然点头。可如今,不过一个多月,同样的话却激起完全相悖的反应。
脚趾蜷缩,嘴唇咬破,紧绷的身体怎么也止不住泪水的四溢。她听见彭杰说抱歉,但视线挂上一层雨帘,模糊不已。
她看不清他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对她说出这冰冷的两个字。她只能任凭想象与猜测将自己拉入深夜的海底,嘴里呛入的海水太咸太湿,让她实在是喘不过气。
萧筱干脆不再忍耐,哭出声来,连屁股上的痛都比不上此刻内心的涩。
彭杰沉默不语,不像之前一样给予拥抱与温柔,而是站在她面前,等她哭到哽咽时,把温度适宜的姜茶递给她。
明明是贴心的举动,可萧筱知道,对方在情绪上不为所动:
“可以喝了。”
姜茶暖了身体,她却依旧无法停止战栗。
之后,她的脚很烫,屁股也很烫,眼皮却很冰。
毛巾包裹着冰柜里的冰块,轻轻按压在她的眼眶:
“小小,我不是好人。”
彭杰的语气真的很无奈,他不习惯女人因为性事之外对他掉眼泪,实在是很麻烦。但他却又因为这份长期合作的关系,不能对萧筱完全不管不顾。尤其是今天的他无意发现,眼前的女孩好像连爱惜自己这种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太到,这对于他来说是相处的禁忌。
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那些寻死觅活的戏码,想想就头痛。
而男人这短短一句话,却让女孩更加难以呼吸。七个字化为无尽的柳絮塞入了她的鼻腔里,她只能汲取到一丝氧气。
大概是因为缺氧,萧筱开始分不清毛巾到底是被融化的冰块打湿,还是被自己。她只记得她在睡着前说了什么,对方没有回应,而是起身离去。
困意总是在男人的温柔与气味下席卷而来,意识在疼痛与哭闹后模糊无力,她想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最后只好挫败地垂落在床边。
房间里的女孩哑声说,我知道。
男人却在想:不,你不知道。
彭杰从冰柜里拿出新的冰块,又拿了条干燥的毛巾,简单组装后轻柔压回女孩哭肿的眼皮上。他把纤细柔软的手臂放回被子里,明天是要去祁家家宴的日子,不能太糟糕。
等冰块又开始融化,他便去了七十七层取了罐未拆封的药膏,回到楼下后用掌心捂热化开,揉在女孩红肿后更加饱满的臀线上,没有旖旎。
第二天九点,来上门服务的化妆师和发型师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夸赞女孩,忍不住感叹她近乎无暇的皮肤和完美顺滑的发质:
“眼睛真的状态好好,你才醒来吗?眼皮一点也不肿,是喝了黑咖啡吗?”
“头发是昨天刚做保养吗?”
但坐在镜子前的萧筱却神游在外。
镜子里的女孩,丝毫看不出昨夜的狼狈,梦中的扭曲被悄然抚平,只剩下精致的妆容,微卷的盘发,和一身纯白色的高定。彭杰的眼光没得挑,选的裙子衬得萧筱乖巧又懂事,很讨长辈欢心的模样。
这时,走到萧筱身旁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了宽松的戒指,只不过这次换到了略粗的中指,尺寸正好卡进去。
彭杰将女孩的对戒摘下,换了个同品牌的椭圆钻戒戴在中指。戒指上的钻石无比闪耀,至少有四克拉,在萧筱本就纤细的手指上更加显大。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就好像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出门前,彭杰对着镜子整理好暗红色的领带,再配着黑色西装,倒是真有了准新郎的模样。只不过这位准新郎没有坐在宾利的后座,而是开着自己那辆骚红色的肯莱,给人在座位上垫了个软垫,又倾身替萧筱系上了安全带。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带着广藿香,让萧筱再次晃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味道有魔力,她总觉得屁股不怎么肿,也不怎么痛了。
发动机轰鸣,坐在车上的女孩感觉很不真实。男人开车的时候十分不羁肆意,就像在上演速度与激情,唇角的笑意与她大多时期见到的都不同,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起初她还有些担心,但男人的车技比她想象中还要娴熟。很快,萧筱自己也不自觉开始享受起这种加速的快意。女孩精致的唇色挂上了同样的弧度,最后男人停车时,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专车已经在祁家大门等候多时。彭杰下车,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在众目睽睽下把萧筱半抱出来,对着管家点头后,牵着人上了防弹专车的后座。平稳行驶的保姆车在三十分钟后才抵达主宅区。
39 “我家小小胆子小。”
39 “我家小小胆子小。”
说澳岛姓祁,毫不夸张,游客目之所及的酒店赌场都由祁家控股,通用筹码上也刻印着祁家上百年的暗纹。坐落在澳岛上的祁家主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在摩天大楼耸立高空的澳岛,祁家主宅却保留了发家时的老宅,逐年向外不断扩建延展。古色古香的建筑大多不超三层,由长廊相连,置身于此,总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但进门后,却别有洞天,新中式的风格设计,却也不乏欧非大陆的藏品,有些堪比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
大厅中央,身着青色旗袍的女人低盘发,画着淡妆,眉目生情,叫一眼万年再难忘。谁能想到面前的女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呢。
彭舒珍却觉得,谁能想得到当初的小男孩,转眼间已经是成家的男人了。她总觉得几年前,侄子还不过是个奶呼呼的小团子,从小就爱笑,说话嘴也甜,抱着她送的布偶猫爱不释手,不停夸姑姑最美,比她那一个太冷一个太闹的儿子可爱太多。
进门的男人一边跨着步子,一边没个正经吹了声口哨,搂住姑姑的肩膀,亲昵问道:
“这是哪里来的美人,怎么没见过。”
彭舒珍笑着打了他一下,力道很轻,语气更软,实在想不出家里天天拄着拐杖要揍他的老头子,是怎么生出这么水灵温柔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