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气定神闲

军事监狱的审讯室内，光线冷冽让人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

陆其远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当顾梦瑶和陆时川推门而入时，他的心里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梦瑶，没想到你也会来？”陆其远看向顾梦瑶的眼神非常复杂，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干涩。

他这一生，对不起许多人，但唯一让他心软愧疚的就是眼前的孩子。

顾老对他有恩，顾梦瑶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他与陆家实力相差悬殊，在仇恨和恩情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复仇。

“我来送送陆叔。”顾梦瑶靠坐在椅子上，目光悠远，“复仇真的那么重要吗？”

陆其远咬牙切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的父亲，是个极好的人，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未对我动过气。

他是个大英雄，为了保家卫国，他的身上有着无数的伤疤。他曾经答应过我，等战争结束了，他就会回来，然后教我读书写字，带着我游历山河，他若没有死，我会是大将军的儿子，我的未来会……”

说到这里，陆其远嘴角上扬，想起和父亲相处的日子，他依旧觉得那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这一切都被人毁了。

他看向陆时川目光，充满着仇恨和不甘：“我等啊等，最后等来的却是我父亲的死讯！你们陆家不该偿还我这条人命吗！！！凭什么他陆宇昂就是天上的云，而我父亲却是地里的泥？凭什么你们一家高高在上，而我却要战战兢兢的过日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陆家欠我的！”

陆时川的声音沉稳有力：“陆家从未欠过你什么，陆宇航他是个英雄，但他也该死。每个都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若是当年有任何可以开脱的理由，陆时川相信自己的爷爷也会饶陆宇航一命。

可事实是陆宇航其实并不无辜，他曾多次纵容部下对同胞实施暴行，尽管他没有亲自动手，但他的不作为就是一种过错。

陆其远冷笑一声：“成王败寇，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梦瑶在一旁听了陆其远的话也觉得好笑，她质疑道：“陆叔，那顾家欠了你什么？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又欠了你什么？你凭什么要我们的命？说白了，你不是要复仇，你只是不甘心自己如此平凡，你嫉妒陆家人的优秀，越是嫉妒就越是想要毁掉。”

见陆其远如此执迷不悟，顾梦瑶不再多言，她右手一挥，在陆其远心口处扎入了一根金针。

这根金针会让他痛不欲生，直到他真正死亡的那一刻痛苦也不会停止，这是陆其远欠辰辰的。

前世没有他下毒，顾梦瑶就不会死的那么突然，她原本可以为辰辰安排好一切的，她的辰辰本该不必承受那些。

还有前世阮姨以及其他与顾家交好的人都曾想要去看望辰辰，可他后面听从了天道的安排不仅对辰辰置之不理，也阻止其他人去探望辰辰。

也是因为这样，当辰辰被卖时，却无一人去寻找。她的辰辰就因为他们这些人一己私欲，过完了短暂而悲惨的一生。

这根金针对顾梦瑶来说已经算是极为温和的讨债方法了，比起辰辰前世所受的苦远远不够。

“我先出去了。”已经讨了债，她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和陆时川说了一声，转身离去。

陆其远此时已经汗如雨下，他咬紧牙关：“陆时川，我要见陆宇昂，没有见到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说。至于我爷爷，你还不配见到他。”陆时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他有的是时间，看谁耗得过谁。

更何况，其他人都皆已落网，陆其远交不交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一个沉浸在自己仇恨中的人，对面的特务根本不会把什么重要的情报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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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陆昕宇双手抱胸，正在“欣赏”这所谓的“神灵”落魄的样子。看着对方手脚都被铁链铐着，陆昕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怎么？你不是心心念念都想要见到我吗？现在见到了，如何？让你失望了吗？”

天道气定神闲的坐在陆昕宇对面，昨晚被抓入狱的愤恨和不甘，在此刻竟寻不到半点痕迹。

眼前这个小子可说是他唯一的耻辱，前世他设计好的一切都被他毁掉了。不得不承认，前世的他太过轻敌，以为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毛头小子而已。

等到他发现这小子开始反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梁羽生那个被他一路扶持起来的废物在真正大气运者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而且这个小子竟然还发现了他，前世为了逼他现身这小子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昕宇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前世的世界可以说是在崩塌的边缘，若不是顾家与他同时出手，这个小子未必能重……

“确实有些失望，原来所谓的“神灵”也不过如此。”陆昕宇打断了天道的思绪，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对，一个苟延残喘的意识，好像也不配称之为神。”

陆昕宇见天道这般淡定从容，心想这人必定还有后招。

他也不着急，就等着对方出手，比起那看不到也摸不到什么都没有的意识虚体，现在有着人身的天道要好对付的多。

第288章 偿还

天道低声笑了笑，看向陆昕宇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孩子：“是吗？我会让你看到藐视神灵的下场的。”

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说起来，你该感谢我，没有我，你以为仅凭褚亦清一个人真的能让你回到这里吗？”

“你欠了我一份因果，现在该轮到你还给我了。”

话音刚落下来，天道的眼睛忽然变得通红，一束诡秘的红光打在陆昕宇眉间。

陆昕宇身体一僵，还来不及反应，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明亮的黑眸里已是一片空洞。

“过来。”天道轻声命令，望向陆昕宇的目光就像是在俯视一只蝼蚁。

陆昕宇缓缓起身，如同木偶一样向天道走去。

看着如此听话的陆昕宇，天道满意的勾起嘴角：“我的奴仆，把我身上的锁链解开。”

正当陆昕宇手指要碰到镣铐的瞬间，顾梦瑶和陆时川刚好推门而入。

两个人皱了皱眉头，陆时川迅速闪了过去，一把扣住了陆昕宇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