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走前,蹲下来端详老哥裤衩子下面的小腿。

恢复得不错,缝合的疤痕都淡了。

真是的,长点心吧,以后不要再飙车了。

林殊回房。

林骤耷拉着一只手,侧过身体,睡得像是死了。

……

另一边。

季行深故意坐另一条线的公交绕远路回家。

结果下车后,还是见到不想见的人。

末班车关门,离开。

公交站台的广告灯箱亮得刺眼,谢不尘从背后走出来,季行深立马往相反方向跑。

谢不尘没有追。

现在车流稀少,但不是没有,他还想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

季行深跑到桥头,大口喘气。

以为甩掉了。

结果又听到一阵清晰的滋滋声,是自行车花鼓的声音!

他抬头。

谢不尘从不远处长长的台阶骑下来,眨眼的功夫,山地车冲到面前。

后轮抬起,男生雷厉风行压住,衬衣扬起一个鼓包。

他扔了车,掐住季行深的脖子,不由分说往桥下按。

潮热的夏夜。

季行深被冷汗浸湿,紧紧扒住围栏,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身下是波涛暗涌的西河上游。

也就距离他十几米。

他口干舌燥,声音沙哑。

“谢不尘……你敢……”

“为什么不敢?”谢不尘皮笑肉不笑,“我本来就是混混,迟早要进去的,而且现在还没成年,在新手保护期呢,你猜我敢不敢?!”

季行深悚然,现在是真的知道怕了。

他怕自己的大好人生,不过是他几年牢狱。

谢不尘压住摇摇欲坠的清瘦男生,又往下探了探,跟不要命的疯子似的。

他盯着他慌乱闪烁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有力气,来跟我斗,再碰林殊……”

他的手掌收紧。

季行深咬牙挣扎。

两人都落在桥外面,摇摇欲坠。

不管季行深如何用力,根本扳不动谢不尘。

这家伙的眼睛深不见底,那种幽暗,绝不是正常人。

季行深嘴唇发白,眼睛发灰,不反抗了。

火候差不多。

谢不尘捞人上去,立马变脸。

刚才还满身戾气的阎王笑了笑,架着季行深的肩膀,亲热地拍拍他冰冷的小脸。

“怎么,当真了,跟你开玩笑呢,瞧瞧你,长得多清秀,怪不得学校女生都喜欢,你家在哪,我送你?男孩子家家一个人回去,多危险。”

“不用。”

季行深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鞋。

这双鞋是林殊买给他的。

两年时间,旧了很多。

边缘早已发黄。

经过刚才的剧烈追逐,鞋边裂开了。

谢不尘说道:“带我去你家,别让我说第二遍。”

谢不尘要认他家门,要压得他彻底不敢。

简直是个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