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离开？”

李沐谦神色恍惚，语气中透着不确定。

晚膳时分，李沐谦注意到李沐远对他的存在毫无异色。

餐毕，兄弟二人详谈族中弟子培养事宜。

兄弟俩意犹未尽，李沐远话锋一转道：“你与挽纱成婚已久，也该考虑子嗣之事了。”

李沐谦闻言一怔，他何时与虞挽纱成婚了？

李沐远继续道：“如今族中年轻一辈渐成气候，几位长老已有退隐之意。”

“若你与弟妹育有子嗣，既要抚育幼子，想必长老们也不便再将族务尽数推予你。”

“大哥所言极是。”李沐谦不动声色地应道，“此事容我与挽纱从长计议。”

李沐谦辞别李沐远后，独自在沐霞岛漫步。

他仔细察看岛上景致，青石板小径的纹路，灵植园的布局，甚至岸边礁石的形状，都与记忆中的沐霞岛毫无二致。

这般景象，本应是他朝思暮想的完美梦境，可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违和。

李沐谦踏碎一地月华归来，虞挽纱正端坐院中石桌旁，素手结着清心印，衣袂间灵力流转，俨然一副静修模样。

闻得脚步声，她徐徐吐纳收功，抬眸浅笑间尽显温婉，“夫君回来了。”

这娴静姿态却让李沐谦心头剧震，他终于明白那份违和从何而来。

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贤妻，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虞挽纱。

虞挽纱立刻起身相迎，柔声道：“夫君修炼辛苦，妾身已备好香汤。”

虞挽纱莲步轻移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夫君回来得正好，妾身已在房中备好香汤。”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房内走去。

李沐谦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被她半拖半拽地拉进内室。

眼见虞挽纱伸手就要解他衣带，李沐谦猛地后退三步，一把攥紧自己的衣领，活像被登徒子调戏的闺秀。

“不、不必了！我自己来！”

“夫君怎的这般见外？”

虞挽纱故作委屈，手上却不停，指尖已经搭上了他的腰带。

“夫君怎的这般害羞？你我夫妻，让妾身伺候，不是天经地义？”

“停！”

李沐谦一个旋身躲到屏风后，“我最近修炼的功法要戒沐浴！对，戒沐浴！”

虞挽纱唇角噙着促狭的笑意：“妾身怎么从来没听过这种功法？”

指尖轻点浴桶边缘，绕着圈向他逼近。

李沐谦眼见退无可退，竟是一个纵身，衣袂翻飞间直接从雕花木窗跃了出去。

虞挽纱捡起衣角，终于忍不住笑弯了腰。

这位李家二公子，往日里可是寻着由头都要往她跟前凑的主儿。

如今竟宁肯翻窗逃跑，也不愿被她碰触。

八成是将她当作了惑人的妖物。

既然李沐谦已经发现这是幻境，那这场试炼也该结束了。

虞挽纱指尖掐诀，四周景象如水波荡漾，转眼间便回到了初至沐霞岛那段时日。

恰是玉微尘向李沐远拱手作别，欲携她离去之时。

“我随你们同去。”李沐谦不假思索道。

虞挽纱抬眼望向李沐谦，轻声道：“李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院中梧桐树下。虞挽纱踌躇片刻，终是开口道：“李二公子，有些事，我需与你说清楚。”

“挽纱虽对公子确有好感，但，我与玉微尘并非兄妹，实为道侣关系。”

李沐谦眸光一凝，瞬间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虞挽纱。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

“我早已知晓。你身边既有玉微尘，又有谢昭珩、方翊…”

他喉结滚动，“多我一个又何妨？”

话一出口，李沐谦自己都怔住了。

明明最是在意她身旁还有他人，此刻这话却说得出奇坦然。

或许，比起那个只为他一人存在的幻影，眼前这个永远不会只属于任何人的虞挽纱，才是他甘愿飞蛾扑火也要靠近的真实。

第104章 幻境中的玉微尘

虞挽纱轻叹一声：“你可曾想过，我生性不羁，做不到一生只守一人。他日你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