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块陨石击中他的右肩，锁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剑阵上的青光越发微弱，可他掐诀的手势纹丝不动，染血的嘴角甚至扬起一抹决绝的笑。

虞挽纱闭目沟通系统：“扩容。”

【警告：强行拓展修真空间将导致宿主灵力永久性流失，是否确认？】

“执行！”她厉声打断，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红绫自她袖中暴射而出，在空中炸开万千血色丝线。

每一根丝线都刺入虚空，将方圆百里的空间撕扯出蛛网般的裂痕。

大阵边缘开始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之手撑开的气泡。

“啊！”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浮空，被红绫轻柔地卷入新生空间。

紧接着是拄拐的老者、受伤的兵卒……

无数百姓化作流光飞入那片血色苍穹。

虞挽纱闷哼一声，单膝重重砸在地上。

她后背的衣衫无声碎裂，露出狰狞的焦痕，那是结界承受的每一颗陨石伤害的直接反馈。

翻卷的皮肉间，淡金色的灵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娘娘！”

拂尘扑过来时，看到金丝般的灵力正从虞挽纱的眼耳口鼻中溢出，那是修士最珍贵的本命精元在溃散。

玉微尘一剑斩碎三颗陨石，回头却见虞挽纱的乌发正从发梢开始寸寸霜白。

他目眦欲裂：“立刻停下！这阵法在吞噬你的道基！”

“再…撑片刻…”

虞挽纱染血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颤抖的双手插入地面，指缝间渗出的鲜血竟化作金色符文流向大阵，“还差…三千人…”

识海中的系统面板疯狂闪烁：

【灵力转化率97%…98%…99%…警告！宿主即将灵力枯竭！】

最后一缕黑发化为雪白的瞬间，虞挽纱扬起脸，对着血色苍穹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够…了…”

系统沉寂了漫长的三息，忽然在虞挽纱识海中绽放万丈青莲。

冰冷的机械音竟透出一丝人性化的颤抖：

【检测到特殊成就“舍己渡人”。】

【达成条件：以道基尽毁为代价拯救百万生灵。】

【触发《救世者条款》第9条…】

虞挽纱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玉简化作的莲台。

那些古老符文她从未见过，却莫名读懂其中含义。

那是超脱系统权限的，真正的大道法则。

【天道公证：此界存续价值重新评估中…】

【警告！主系统干预检测！】

【强制执行《湮灭暂停令》！】

她破碎的识海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小友，这一线生机，是你用命换来的。”

虞挽纱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椒房殿熟悉的穹顶。

“我…还活着？”她艰难地支起身子，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她下意识地想要运转灵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

曾经如江河奔涌的灵力，如今竟连一丝波动都感受不到。

虞挽纱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曾经莹润如玉的指尖此刻苍白如纸，连最细微的灵力荧光都消失了。

【叮！】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准确来说，宿主是处于“将死未死”的微妙状态。】

【容本系统为您做个全面诊断。】

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

【经脉损毁度99.8%，道基完全碎裂，识海濒临崩塌。简单来说】

“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虞挽纱平静地接话，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正解！】

系统弹出个虚拟的点赞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