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献宝般展开玉简:“赵家立族之本,记载着七十二道天罡符箓秘术。”
玉简上“云雷符”三个古篆犹自闪着微光,显然刚被拓印不久。
暮色渐沉时,沐霞岛的轮廓自海平线浮现。
数十盏月华贝灯次第亮起,将整座岛屿映照得宛如海上龙宫。
此役过后,青澜海域之上,再无人敢犯李氏锋芒。
沐霞岛正厅内,千百颗新采的月华贝串联成帘,在夜明珠柔和的光晕中流转着梦幻般的色彩。
李沐远高踞主座,声如洪钟:"今日双喜临门!"声浪震得梁上悬挂的红绸簌簌作响。
“一贺诛灭百年宿敌!”
他抬手虚划,一幅水镜凭空显现。
镜中赤炎岛熊熊燃烧的景象,让在座几位年迈长老顿时红了眼眶。
“二获赵家百年基业!”
袖袍翻卷间,两枚封印着地火灵脉的玉符悬浮半空,灵光流转间引得满堂惊叹。
话锋突转,李沐远起身朝客席郑重一礼:
“此战,多亏玉公子和玉姑娘鼎力相助!”
他目光在玉微尘身上稍驻,最终落在虞挽纱处。
“尤其是玉姑娘的幻术,”他眼中闪过一丝赞叹,“竟连赵炎武那老贼都着了道。”
虞挽纱浅笑颔首,纤指轻抚酒盏边缘。
她并未施展任何术法,但那双含笑的眸子在灯光下流转间,自有一番摄人心魄的魅力。
“说来惭愧,”李沐远自嘲摇头,“初见时,李某竟将姑娘错认为不通修行的凡人。”
他特意向虞挽纱举杯示意。
“当真是眼拙了。当罚!”仰头饮尽樽中灵酒。
玉微尘把玩着酒盏,余光瞥见李沐谦怔怔望着虞挽纱的侧脸出神。
而当事人却只是从容抿了一口灵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她唇间留下一抹晶莹的光泽。
夜色渐深,宴席未散,李沐谦终是按捺不住,借着酒意起身,行至虞挽纱身侧,低声道:
“玉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虞挽纱抬眸,见他眉宇间隐有执念,便含笑颔首,随他悄然离席。
二人行至庭院深处,月华如水,倾泻而下,映得满园花木如覆薄霜。
李沐谦站定,深吸一口气,嗓音微哑。
“玉姑娘,李某有一事,思虑已久,今日不得不言。”
虞挽纱指尖轻抚过一片垂落的花瓣,笑问:“何事让李二公子这般郑重?”
李沐谦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李某倾慕姑娘已久,愿与姑娘结为道侣,共赴长生。”
夜风忽止,四周静谧得仿佛只余彼此呼吸。
虞挽纱眼睫轻颤,忽而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李沐谦浑身一僵,尚未回神,虞挽纱已退后半步,笑意盈盈。
“李二公子这般人物,我岂会不动心?”
李沐谦眸中骤亮,正欲开口,虞挽纱却已摇头轻叹:
“可惜,我与兄长早有约定,待此间事了,便要继续游历四方。”
李沐谦急道:“我可随你们同行!”
虞挽纱摇头,指尖抵在他唇上,止住他未尽之言。
“你的道在沐霞岛,在李家。而我与兄长……尚有未竟之事。”
李沐谦握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若我执意相随呢?”
虞挽纱轻轻抽回手,笑意不减,眼底却透出几分疏离:“李二公子,何必强求?”
远处,玉微尘倚在廊柱旁,手中酒盏微倾,琥珀色的酒液无声滴落。
白虎伏在他脚边,金瞳半阖,似对这场月下诀别早已了然。
晨光熹微时,一股磅礴的灵力波动自客房院落冲天而起,惊得栖鸟四散。
李沐远蓦地起身:“这是…筑基的气息?”
待李家兄弟匆忙赶至,只见院中灵气如潮,玉微尘盘坐于石台之上,周身灵光流转。
李沐谦目光一凝,转向倚在廊下的虞挽纱:“玉姑娘,令兄可备好了筑基丹?”
虞挽纱轻抚白虎的皮毛,摇头浅笑:“他向来不用这些。”
李沐阳盯着那团翻涌的灵雾,喉结滚动:“玉兄他…当真不用筑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