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律当诛连沈家满门，但案情却出现了转机。

沈玉娆在堂上声泪俱下，指认是谢昭珩威逼利诱，自己才铤而走险。

其祖父沈砚卿也主动上表请罪，辞官归乡。

虞太后几番思量，终究没对沈家赶尽杀绝。

一来沈家素来与谢昭珩毫无往来，二来她疑心这是谢昭珩的借刀杀人之计。

若真处置了沈家，反倒正中他下怀。

最终，虞太后权衡再三，只将沈玉娆一人判了斩刑，沈家满门得以幸免。

虞挽纱踏入牢房时，扑面而来的霉味混着血腥气让她不由蹙眉。

昏暗角落里，沈玉娆蜷缩在脏污的草堆上，原本如玉的肌肤上遍布狰狞伤痕。

鞭伤泛着青紫，烙铁的印记已经化脓，手腕处的勒痕深可见骨。

“取热水来！再拿金疮药和干净棉布！”

她急声吩咐，自己已蹲下身去。

指尖刚碰到沈玉娆肩头，就感到手下身躯剧烈一颤。

“忍着些。”

虞挽纱放柔动作，用温水浸透的帕子轻轻擦拭伤口。

混着血污的脏水一盆接一盆换出去，直到露出原本的肌肤。

她挖出药膏，在那些溃烂处细细涂抹，忽然发现沈玉娆正死死咬着唇，泪珠无声地滚落。

沈玉娆察觉到虞挽纱的目光，苍白的唇微微颤抖，终是哑声问道：

“妾身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娘娘为何…”

虞挽纱手上动作未停，只是垂眸淡淡道：

“本宫见惯了宫里的肮脏事，偶尔…”

她指尖轻轻拂过一道狰狞的鞭痕，“也想当回菩萨。”

【叮！】

【触发成就“患难见真情”，沈玉娆情感羁绊等级提升，功德值+50。】

【当前余额：275点。】

虞挽纱正在上药的手微微一顿，识海里浮现半透明的系统面板。

沈玉娆的名字后面，原本灰色的心形图标正泛着淡粉色的光晕，旁边标注着“可发展心腹”的提示。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涂抹药膏，借着俯身的姿势抬眼望去，沈玉娆含泪的眸子里，确实映着前所未有的真诚。

轻声道：“这盒凝肌膏，每晚就寝前记得敷用，不留疤。”

沈玉娆怔怔望着那盒隐隐流转灵光的药膏，突然抓住虞挽纱的手腕。

“娘娘明明有仙家手段，为何…”

话未说完，自己先红了眼眶。

虞挽纱眸光微动，心知沈玉娆所指，必是她被谢昭珩染指之事。

她被囚于此，想必尚不知晓自己被虞太后当作贡品，送入玄真观，险些沦为那群道士的玩物。

“我恨透了这具身子。”

沈玉娆突然攥紧衣角，骨节泛青。

“凭什么女子生来就要张开腿承欢人下？”

“皇上他…”

她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不过把我当个会叫床的玩物罢了。”

虞挽纱心头一震。

她原以为沈玉娆弑君是受玉微尘胁迫，却不料竟是积怨已久。

思绪飘回封后大典那夜。

凤鸾殿中红烛高烧，她与谢昭珩纠缠到天明，明昭帝却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次日妃嫔们问安行礼，才从宫人闪烁的言辞中拼凑出真相。

明昭帝一夜之间，竟接连临幸了沈玉娆、姜瑟瑟和苏软烟三人。

虞挽纱不由抬眸看向眼前伤痕累累的沈玉娆。

以她那般清高的性子，被帝王当作泄欲的玩物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怕是比那些刑具加身，更令她痛不欲生。

若自己真是明昭帝的皇后…

虞挽纱反手握住沈玉娆的手。

只怕那柄刺入帝王心口的金簪，早该由她亲手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