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了两年多,傅慷不惜日后会得罪夏家也要报复,寻的还是绑他来威胁的这种低劣手段,怕是除此之外也无计可施了。

说要名正言顺要回傅季庭掌握的那部分社团权力,一来应该是想借此在M城东山再起,二来夏家真要追究的话,也好有能力和底气去对付傅慷自然清楚名门大族不愿多沾惹不干净。

不过夏璨明白,傅季庭没来之前,这群人不敢太放肆,悬着的一颗心因为一通电话也稍微放下许多。

傅季庭对夏璨尽显老实,依今日之事来看,或许也不全是假的。他们要求他一个人来,晚上他就真的一个人过来了。

壮汉用金属探测器往他全身上下测过一遍,确认没问题,给背着手带上手铐,带进了夏璨所在的房间。

看到眼前人,已经平复了心情的夏璨很想大声哭出来。他要哭着骂傅季庭是不是乖狗装久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一个人来你就真单独过来?不怕死吗!又想抱着傅季庭哭着抱怨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了,电视只有几个台,厕所还只有一个蹲坑,一切的一切糟糕极了。

“夏璨,我来了。”

周围人太多,夏璨到底什么都没说,快速眨几下眼睛把眼泪逼回去,指责道:“你来得也…也太晚了。”

“对不起。”傅季庭照例向他道歉,和从前的每一次听上去一样真诚,“医生过于负责,不建议这样出院,是等他们走了才出来的,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到之前去拿了些东西…。”

他向夏璨解释完,对壮汉简洁道:“我带来的公文包。”

公文包内的东西很快被拿来,矮个子低声说:“查过了,没有追踪和引爆装置。”

壮汉取出文件,夏璨没离太近,但一眼看出其中一份是他寄给傅季庭的离婚协议,外面用的还是他顺手拿的带有REAL图标的定制文件夹。

他忍不住问:“你把那个协议书带来干嘛?”

“表示我的诚意。傅慷不希望我跟夏家合作,担心我有靠山致他于死地,这下大可以放心了。”说完,傅季庭适时向他们要求,“与夏璨无关,该把他放了吧。”

“不急。”壮汉看起第二份文件,皱起眉又转身从公文包中翻了几下,当即变了脸色,狠狠地将它们摔倒地上,从身后朝着傅季庭的右腿猛地踹了一脚。

见状,矮个子及两个带傅季庭进来的混混也随之对傅季庭拳打脚踢。

夏璨上前制止:“住手!你们在干嘛,说也不说就这样!”

壮汉让人把夏璨拉开到一旁,厉声质问傅季庭:“章呢?印章在哪儿?!你没盖章这东西就是一堆废纸!”

看到夏璨被人控制,傅季庭眼神发狠,冷冰冰告诉壮汉:“你们要的急,公章让人从M城寄到这里是要时间的。不出意外明早会到,到时候你可以派人带着文件去取,当场打开印了也随便。”

“前提是,让夏璨先走,否则我不会告诉你公章的取件号码。得不到认可,你问问傅慷能不能抗住绑架夏家人的罪。”

思索片刻,壮汉同意了。他怎会看不出傅季庭此举是为拖延时间,但没有傅季庭手里的章,M城的黑市无人认可,事儿的确成不了。

他松口答应放夏璨离开,只是为避免提前报警,他提出附加条件

“走之前,送夏先生一份薄礼,也是我老板祝贺你们离婚的一点儿的心意。”

壮汉寻来一根拳头粗的木棍,当着夏璨的面儿,二话不说朝傅季庭右腿狠狠打了上去,还叫矮个子拿出手机录下全过程。

第一下膝盖迅速吃痛弯下,傅季庭咬着牙,没发出太多声音。他明白这是要想夏璨离开他必须承受的代价,来之前便想到了。

第二下傅季庭已经单腿跪在夏璨面前,额头、脖颈上青筋暴起。

怕夏璨看了会害怕,他抬起头,对想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能为力的夏璨说:“别看。”

壮汉扬起木棍,使了狠劲要打第三下,夏璨再也看不下去,大声喊:“我留下!我不走了,我跟傅季庭一起留下。”

“夏璨?!”

夏璨对上傅季庭发红的眼睛,颤抖着说:“别再动他,我愿意、我愿意跟他留下来等。”

群 4③16③400③ 整理~2022▽06▽19 00:23:55

59

夏璨自愿留下,正合了壮汉的意,第三棍没再打下来。

因此傅季庭要求他们出去,给予两个人一些独处空间,壮汉没一口否决,只是仔细检查过傅季庭的手铐就走了,留矮个子和另两个混混隔段时间过来巡一遍。反正屋内有摄像头,他们在外面离得也不远,不怕受了伤的傅季庭有多少逃跑的心思。

人一出去,强撑着的傅季庭立刻失力,双腿跪了下来。

夏璨没上前搀扶,决定留下来已经花光他全部力气,没办法再救一次了。

他坐下来,双手垂搭,连掩面难受的劲儿都没有。傅季庭自顾不暇还为他心疼不已,垂下的额发挡住眼睛,话里有盖不住的自责与无奈:“你不该留下来,跟你没关系。是我对不住你。”

“你是对不起我。”夏璨不客气地应下。

于是傅季庭就这么跪着,一步一跪走,走到了他身旁。

“小心你的腿,你干嘛……”

挪到椅子旁,傅季庭把头靠在夏璨腿上,缓了会儿,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臂,闷着声再次示弱:“夏璨,我知道错了。”

这一刻,夏璨的心彻底软下,大颗的眼泪收不住地往外掉,委屈到无以复加。

夏璨红着眼哭,掉完眼泪又偏过头去。

小少爷包袱过重,嫌自己现在这模样一点儿也不酷。叫绑匪们看见就罢了,让傅季庭看见,从此以后便没有威严了。

好在傅季庭没说太多,也未劝“别哭了”,倒还没丢人到那个程度。

抹掉眼泪,夏璨清了清嗓子:“现在怎么办?”他看了眼摄像头,小声说:“就这样等到明天?”

他们都看得出壮汉只是暂时停手,为让他甘愿留下做出的一时妥协。待明早M城寄来的东西一到手,傅季庭就没有更多利用价值。届时不单单是腿必定要被废掉一条,命都不好说能不能保得住了。

傅季庭点了点头,起来靠坐在电视柜上,抬头看着他,温和地说:“放心,明天就可以走了。傅慷要针对的是我,不敢真伤了你。”

怎么放心,我不放心的是你!

夏璨差点儿将这话说出来,但另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意涌上心头。“傅慷不敢伤我,你敢!季奚生病,你瞒我说是出差,那一半什么黑市交易你也从来没跟我提,还有你干的半南山上的混蛋事儿……我看你比傅慷厉害多了,听说他的腿有毛病也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