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会……
婚后的那场记者招待会,面对记者孙唏的追问,傅季庭讲了许多稿件上没有的内容。爱意宣之于口时的从容不迫让夏璨一度以为是傅季庭勤奋练习的成果。
如此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当年跟长辈们去M城,见过许多人,自然也参加了不少朋友的宴请。印象中没有与什么姓傅的有过来往,怕也是因为两年多以前的傅季庭尚未被家族承认,根本还没有获得资格在名字前添加傅姓。
夏璨的不安情绪过于明显,傅季庭顺从地没有接着揭露尘封的回忆。
他离很近,心中就涌上本能的冲动,想心疼地抚一抚夏璨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颊以及发红的鼻头。好在忍住了,没招惹出夏璨更多厌恶。
“我用错了方法,你讨厌我,要送我进监狱,或者要怎样惩罚我都行。夏璨,我只求你别放弃我……”
“我就是…爱你。”傅季庭凄凉的眼神中带有几乎要按捺不住的痴迷,嘴上却仍认真清楚地表意,“夏璨,我根本控制不住爱你。”
夏璨简直难以置信,颤抖着反驳:“你这是不择手段!”
傅季庭说:“不择手段地爱你。”
可憎的现实是,听到“爱”,夏璨还是会心软。
他希望自己能冷静斩断过去,也嫌弃今日的夏璨不再像从前毫无顾虑,于是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好像只要用心抵抗,就可以丢弃这种同时带来幸福与屈辱的复杂感情。
可他的真心早就不知不觉交到傅季庭身上了,哪能顺顺利利地倒回向自己。
看着两位傅季庭共用的这张脸,夏璨到底又想起了被绑之后自己的那些个夜不能寐,只有傅季庭陪在身边给他按摩、倒水,他才能安然入睡。
傅季庭的每一步温柔与退让想必都经过精心计算,如同当日等在半南山上,只待夏璨自行闯入,而后再做令人无法不爱上的救世主。谁又能保证现在的他不是依然在别有用心。
夏璨摇了摇头,无奈地冷笑:“傅季庭,我差点儿又要被你骗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感动这世上有人这么爱我。”他的指尖快速滑过眼眶,带走将掉不掉的眼泪,寒心地说,“我说了,与其用这种借口,不如大方认了你是为你们傅家的利益,我还能多少看得起你一直以来委曲求全,这么煞费苦心。”
他强撑出冷静,压不下去的哭腔致使声音在发颤:“你口中所谓的爱,不过是用来掩饰你跟傅浩山罪行的工具。这时候还要用这个来骗我,只会让我觉得曾经的自己有多愚蠢,反复看清楚我付出的真心有多可笑、多恶心!”
“我不可能蠢到再相信你。”
眼见傅季庭的眼眸愈发深沉,夏璨自身也没舒坦到哪里去。他的胸口随着一句句冷言更加闷痛,最后一句话气没喘匀,整个人克制不住地猛咳起来。
见状,傅季庭想替他抚顺后背,也被闪躲开来。
大手落在空中再次孤零零,抓不住半点可能性。
咳完,夏璨拿起手机,三两下找出律师助理发来的离婚协议,点开后将手机丢到傅季庭身上。
“既然来了,你也看一遍,没问题我晚上就让我的律师联系你。”
傅季庭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当即要拒绝:“不用了”
夏璨生硬打断了他,淡淡道:“傅季庭,滚出我家之前,建议你少说话。我的离婚律师告诉我,现阶段跟你不用有过多不必要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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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傅季庭失魂落魄地离开时,夏璨觉着自己的病立刻好了大半。
他意识到生病实在是件麻烦事,得尽快好起来,让傅季庭求而不得,断了他想留住这场商业婚姻的念头,无论傅季庭究竟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不好过,傅季庭更别想好过。
只是短暂的快意没留存多久,没两日夏璨便陷入更深的困扰。
夏常铭从妻子那里得知夏璨将离婚协议发给傅季庭后,让方秘书向他明确告知:“你和傅季庭不能离婚。”
原因一条条一桩桩无不是与家族、合作、名声利益有关系,唯独没人考虑当事人的实感。
夏璨自然无法答应,甚至由衷感到失望。从前他以为父亲只是有的时候会严格点儿、凶点儿,到底是纵着他、替他着想的,谁知在他的人生大事上竟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以“大局”为重,将他排在后面。
细细想来,上次夏常铭答应傅浩山的联姻提议,也不仅仅是为解决视频外露的问题,谈下有利于夏氏的合作应该才是真正的首要目的。
夏常铭让夏璨要学会权衡利弊,并许诺等项目真正稳定下来,过个一年半载一定帮助他结束婚姻。
方秘书也劝:“你姓夏,你现在享受的一切都与整个家族和企业脱离不了关系。尽管你不参与公司的事情,这也是逃不开的事实。”
夏璨怎么会不懂方叔话里的暗示,他名下的酒庄、酒吧,还有那一车库的超跑,哪个不是因为他姓夏、是夏常铭的儿子才比常人更加轻易拥有。
能叫他拥有就能叫他轻易失去,夏常铭铁了心要保这桩婚事。
一个一年半载又一个一年半载,栽了跟头,夏璨不可能再相信。
他破天荒地没去找他们吵闹,而是给律师打去电话,打算私底下把这事儿给干了。
说到底,只要他和傅季庭签了字,或者提交有效的协议上去,夏常铭和傅浩山嘴上不答应又能真拿他怎样。至于家族方面,他也不愿做家族罪人,可以先低调处理,不对外公开离婚事宜,待日后时机合适了再做声明。
如此一来,不算给父亲添麻烦。想必以曝光真相相威胁,傅季庭不敢不配合。
夏璨天真地把整件事情快捷化、简单化,但律师方给予的答复给他迎头泼了盆凉水。
接电话的不是律师,是联系过夏璨的那位律师助理。她上来先说律师现在正在开会,因为接待了一位很重要的新客户,所以暂时没有时间接听。
听到这里,夏璨不禁皱眉,心生埋怨:还有比我更重要的客户?
紧接着她说:“不好意思夏先生,其实我们今天原本也是要联系您的,没想到您先打来了。联系您是想很抱歉地跟您说,恐怕我们的委托合同要解除了。”
“什么意思?”夏璨诧异,“临门一脚你告诉我不干了?你哪来的权利接受了又这样擅自推脱。”
助理表达歉意,解释道:“在无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委托关系成立,的确不能够这样解除。但…是这样的,我们了解到您与傅先生在婚前还有签另一份婚前协议,有关于某件你们私下在M城达成的交易。具体什么交易我个人不是很清楚,但由于您没有将委托事项有关的全部事实如实告知,所以很抱歉,我们现在有理由解除。”
和傅家的交易,不就是傅浩山当初说的“拿回”视频?